沈青云站起身,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
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上投下一道道陰影,像極了扶貧款背后的重重黑幕。
“那個刀疤強呢?”
他忽然停下腳步,想起來一個關鍵的人:“他確定和案子無關?”
提到刀疤強,邱健華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子隔壁的廣匯市拘留所關著呢。我們通過省廳的內部系統找到了他,說人在拘留所里還哭著喊冤,說自己就是偷了輛破摩托,頂多判半年。我們核對了他的指紋,和案發現場的痕跡對不上。”
“看來是有人故意把水攪渾啊。”
沈青云走到窗前,望著外面飄起的雪花,淡淡地說道:“讓王平安和方圓背鍋還不夠,還弄個刀疤強來轉移視線。”
邱健華嘆了口氣:“劉凱偉和方臘在湘君縣經營了十幾年,關系網密得像蜘蛛網。我們這次調查,就感覺處處受阻,縣紀委的人要么說不知道,要么就裝糊涂。”
沈青云轉過身,目光堅定:“所以更要查到底。彭向陽同志用命換來的線索,不能斷在我們手里。”
“沈書記放心,我們已經成立了專案組,全是市里抽調的骨干,和湘君縣沒有任何關系。”
邱健華站起身,語氣鏗鏘有力的說道:“我打算親自帶隊,今天就去湘君縣,先控制住劉凱偉和方臘,再查扶貧辦的賬。”
沈青云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知道他已經很久沒好好休息了:“不急在這一時,先把方案做細。”
邱健華聞言,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謝謝沈書記支持。”
“不是支持你,是支持正義。”
沈青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的說道:“注意安全,劉凱偉能做出滅門的事,什么都干得出來。”
他這是心里話,這種事情不能寄希望于對方良心發現。
連彭向陽都被滅門,鬼才知道他們會不會狗急跳墻。
真要是發生意外,那可是追悔莫及的事情。
“我會安排好的。”
邱健華連忙點頭,隨即想起來一件事,對沈青云問道:“對了,書記,王平安和方圓怎么辦?繼續關著還是先放了他們?”
“先關著,他們的貪腐罪證確鑿,跑不了。”
沈青云想了想說道:“但別把精力放在他們身上了,重點盯劉凱偉和方臘的社會關系,特別是那些負責扶貧項目驗收的人。”
“我知道。”
邱健華點點頭:“我們已經查到方臘的小舅子和一個建筑老板走得近,那個老板承包了五個扶貧村的道路工程,全是豆腐渣工程。”
“好,順著這條線查。”
沈青云送他到門口,隨即問道:“看樣子,你這是過年不休息了?”
邱健華笑了笑,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彭向陽同志都沒能過年,我們哪有臉回家吃年夜飯。等案子破了,再補也不遲。”
沈青云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這個春節,注定要在忙碌和焦灼中度過。
但他不后悔,想起那些被克扣扶貧款的農戶,想起彭向陽留下的那些帶著體溫的筆記,他就覺得肩上的擔子重如泰山。
回到辦公桌前,沈青云拿起彭向陽的走訪筆記,扉頁上寫著一行字:“扶貧路上,不能讓一個人掉隊,更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字跡力透紙背,仿佛能看到彭向陽寫下這句話時堅定的眼神。
他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下:“此案必破,以告慰逝者。”
寫完之后,他撥通了田野的電話:“田野,調集最精干的刑警,配合紀委的行動,對,要帶槍,注意安全。”
田野自然明白沈青云的意思,連忙點頭答應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