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嚴肅,認真的說道:“村長家是關鍵,他要是敢煽動村民,先拘起來。”
對于這方面的事情,他是非常有經驗的。
警方在農村解救被拐賣婦女時經常面臨重重困難,這是事實。
從地理與社會環境來看,農村地區往往地處偏遠,交通不便,村落分布零散。這使得警方行動的隱蔽性降低,解救隊伍容易在抵達前就被村民察覺。
同時,農村社會多為熟人網絡,宗族勢力盤根錯節。被拐婦女的買主通常是村里的“自家人”,村民出于“護短”心理,可能會聯合起來阻礙解救,甚至出現圍堵警車、藏匿婦女的情況。部分村民認為花錢買媳婦是“家務事”,對法律缺乏敬畏,進一步加劇了對抗情緒。
被拐婦女自身的處境也增加了解救難度。
許多婦女被拐賣后長期遭受暴力控制,心理創傷嚴重,對外界充滿恐懼。她們可能已生育子女,在“為孩子著想”的傳統觀念束縛下,對解救產生猶豫甚至抵觸。
此外部分婦女被拐時間過長,與原生家庭失去聯系,缺乏獨立生活的技能和勇氣,擔心離開后的生存問題,從而拒絕配合解救。
法律執行與地方保護主義的沖突同樣不可忽視。一些偏遠地區存在“民不舉官不究”的慣性思維,基層治理力量薄弱,對拐賣行為的打擊力度不足。
個別地方甚至將買主視為“解決光棍問題”的受益者,暗中縱容此類行為。
當警方開展解救時,可能遭遇當地勢力的軟抵抗,如拖延時間、虛報信息等,導致解救時機被錯失。
信息不對稱也是一大障礙。被拐婦女的求救信號難以傳出,外界對具體情況的了解往往滯后。即便接到舉報,警方也需耗費大量時間核實信息,而村落內部的“攻守同盟”會讓調查取證變得異常艱難。
這些困難的破除,需要法律宣傳的深化、基層治理的強化,以及對被拐婦女后續安置體系的完善,唯有多管齊下,才能逐步消除拐賣行為的生存土壤。
當然。
在沈青云看來,其實最大的原因還在于,對于那些拐賣婦女的買家和幫兇們,懲處力度不夠,讓他們有了以身試法的勇氣。
趙長河這邊,聽到沈青云的布置之后,點頭如搗蒜,正要拿出電話給縣公安局打過去,卻被沈青云給叫住。
“記住三點。”
沈青云的目光掃過他慌亂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第一,必須保證人質安全,楊群和孩子不能受一點傷。第二,胡大力要活的,我要知道這十年還有多少被拐來的女人。第三,遇到暴力抗法可以鳴槍示警,誰敢動就開槍,責任我擔。”
最后幾個字像石頭砸在地上,趙長河猛地站直了,腰桿挺得筆直:“保證完成任務。”
他轉身往辦公室跑時,皮鞋在水泥地上劃出刺耳的聲,像在追趕什么。
沈青云望著他的背影,彎腰撿起地上的饅頭扔進垃圾桶。
晨霧漸漸散了,陽光照在車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他摸出煙盒抽出一支,剛要點燃又想起什么,昨天在楊群家看到窗臺上有個掐滅的煙蒂,不是旱煙,是帶過濾嘴的,說不定是胡大力抽的。
“書記,要不要跟去看看?”
張耀祖遞來瓶礦泉水,瓶身凝著水珠。
“在這里等。”
沈青云靠在車邊,目光望向石窩村的方向:“去早了反而添亂。”
他突然想起楊群昨天看他的眼神,恐懼底下藏著一絲懇求,像溺水者抓著浮木。
“告訴食堂留三個人的早飯,多備點熱乎的。”
沈青云淡淡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沈青云可以百分之百的篤定,楊群和胡大力之間的關系,一定不可能像村長胡老實說的那樣。
甚至于。
這個胡大力的身上,可能隱藏著更多秘密。
當然。
這只不過是他的猜測,并沒有證據。
這種猜測的原因,是因為沈青云前世今生從事多年的刑偵工作,讓他對于這方面的東西,有著異乎于常人的直覺。
還有就是,楊群在這樣的情況下教孩子學法語這件事,也讓沈青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不管怎么樣,等人帶回來之后,一切真相就會大白于天下,沈青云相信,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