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按照明朝的規定,南京的軍隊主要由三個部門管轄,內守備、守備和機務參贊。內守備就是太監,通常出自北京司禮監,算是外派。守備由勛貴武將擔任,機務參贊則為文臣,一般是由南京兵部尚書兼職。
按說這種事洪濤也徹底改變不了,還和以前一樣扔給司禮監和內閣處理多省心。可他不是那種眼睛里能揉沙子的主兒,沒能力的時候可以忍,手里有了點權力就總想著誰不服干誰。
這次南京兵部和神宮監互相攀咬,讓他看到了一絲趁亂下手的可能。但在正式啟動計劃之前還得掃聽下南京的詳情,盡可能做到知己知彼,看看勝算到底有多大。
孝陵衛聽命于內守備,由神宮監統領;振武營則在南京守備撫寧候朱繼勛手里掌控,南京兵部空有參贊機務一職,手中卻無強兵可用。”
孝陵衛職在護陵,不受地方和兵部調遣,更不用玩了命備戰,這些消耗洪濤都不用四處打聽就能猜到至少八成進了某些人的口袋。
與對周貴的描述相比,王安對撫寧候朱繼勛的態度就沒有地位超然之類的個人評價了,和念戶口本一樣,沒多一個字也沒少一個字。
洪濤更傾向于兩種皆有。陳矩和田義的性格差不多,喜歡讀書、作詩,說話文文靜靜,性格內斂,更像當代的士人。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這些工作完全可以由幾個單獨的機構代替,沒必要養那么多閑人。根據戶部的存檔,景陽三年,僅南京太常寺、光祿寺、內宮監、神宮監用于祭祀的豬就達上千口。
南京兵部今年就是以在孝陵內鳴槍放炮、人叫馬嘶、砍伐樹木會驚擾太祖高皇帝為由斷了后勤補給,除非孝陵衛到校場操練,否則啥都不提供。
“其祖上朱真,跟隨成祖皇帝由北京起家,官拜中都留守司指揮僉事,累贈保國公。朱真之子朱謙在正統年間參加了北京保衛戰,升左都督,總兵宣府,追封保國公。朱繼勛萬歷十九年襲爵,任南京守備。”
如果是南京兵部想和宦官搶奪兵權,彈劾的也該是內守備,犯不著再去惹神宮監。由于孝陵的存在,南京神宮監要比北京神宮監的地位高得多,何必再增加一個勁敵呢。
自己剛登基那會兒根基太淺,不敢一下子把司禮監高層全換掉,而且用他們倆繼續在前面頂著,也能給朝臣們一種安心的錯覺。
駐守朱元璋陵墓的孝陵衛更過分,六千人騎,除了口糧之外,又以訓練為名每人每月多領三斗,一年下來就是一萬一千石。再加上五千斤火藥、四千二百斤鉛彈和操練銀八百兩,聽著都肉疼。
“周貴曾是太皇太后的長隨,地位超然,即便田義在世時也要以禮相待。”
“哦……再給朕說說撫寧候是何許人也!”
“前些年沿海鬧倭寇,南京營衛精銳盡數被抽調,現存兵將能完成操練者十不存三,余下皆老弱傷殘,可戰之兵唯有孝陵衛與振武營。
“杜學是何人?”洪濤當然能聽明白話中的含義,但沒馬上做出判決,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田義門下,曾監軍朝鮮,陣前殺敵臨危不亂,頗有些才干。”
反觀王安的性格更外向一些,又不失冷靜和隱忍,識大體且好勝心極強,但不善嫉,非常愛才,只要發現屬下有真本事會毫不吝嗇向皇帝推薦。
如果能把暴躁易怒、御下過嚴的毛病磨一磨,再多一些政治斗爭的經驗和手腕,將來是接替陳矩掌管皇城事務的絕佳人選。
本想讓他在司禮監二把手的位置上多鍛煉幾年,現在看來不能再等了,必須提醒他要主動擔負起重擔,在戰斗中逐漸成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