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出塞
“朕不是說過嘛,要看天意,這恐怕就是天意了!”對于杜文煥的表情洪濤一直都在用眼角觀察,并沒發現不妥,這才接過小圓盒交給了王承恩。
“可……陛下,容臣多問一句,此信由何而來,寫信之人是否可靠?”杜文煥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有點明白皇帝為什么非要走北路了。
但心中還有疑問,比如密信中說大同總兵張秉忠于五日前派遣家將出關至今未歸,然后又對邊關駐軍進行了幾次調動。僅以此等不算太正常也不算太反常的行跡就判定一位邊關將領有不臣之心,是不是太草率了?
“嗯,你還有點腦子,確實不該輕信。但也不要忘了朕此次出巡是要做什么的,魚餌已經下水了,只要水里有魚必然會來咬鉤。朕這個大魚餌味道還是很足的,不怕引不來別有用心之輩。待出了邊墻之后,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如果杜文煥馬上表態張秉忠是逆臣賊子,該碎尸萬段,洪濤就會把他定位于陸軍中下層軍官,一輩子也別想碰指揮權了。
腦子太簡單,太容易輕信的人,不適合在錯綜復雜、爾虞我詐的戰爭中做出正確判斷。讓他們拿到指揮權,就是對士兵最大的不負責。
密信是統計司送來的,他們雖然沒調查到張秉忠的大過失,卻也沒輕易放棄,匯同了總參謀部派出的人在大同以各種身份隱藏了起來,時時刻刻關注著總兵府的動靜,只要發現異常,無論大小都會派人呈報。
這已經是第五封密信了,自打御駕過了居庸關,張秉忠和其親隨將領們幾乎每晚都會聚在總兵府一角的院落里久久才肯散去。
兩天后總兵府親兵副將帶著十余騎趁夜悄悄離開大同,沿著驛道馬不停蹄的向北走了一夜一天,最終從拒墻堡出邊墻,不知所蹤。
然后大同鎮的邊軍就出現了大范圍調動,原本鎮守在鎮虜衛、天成衛、陽和衛、高山衛的邊軍離開了駐地,接替他們的是來自西邊大同右衛、威遠衛和玉林衛的邊軍。
巧的是,這四衛距離皇帝與順義王、白洪大臺吉會面的興和城最近。當然了,也不能說張秉忠就是要不利于皇帝,也可能是要更好的保護皇帝安全,提前做出的部署。
不光他調動了兵馬,宣府總兵麻承恩也沒閑著。在御駕離開宣府的當天下午,就派參將蕭如芷帶兵尾隨到了陽河堡一帶,同樣是宣府轄區距離興和城最近的軍堡。
三日后,景陽皇帝的御駕越過宣府進入大同,并在新平堡出邊墻。當地守軍已經接到了兵部命令,沒有做出絲毫阻攔。
按照規矩,張秉忠和一干大同鎮將領是不能離開駐地的,自然也見不到蹤影,只有一名鎮虜衛的偏將在此替上官迎駕,結果被張然兩句話就給打發了,連皇帝在哪兒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