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曾在此駐守,哪知道此等竅門。你既然明了為何不提前調配,以供不時之需?”王鐵錨和燕不死的私交并不密,聽到此種略有埋怨的詞句當下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
實際上這位駐守艦隊司令和同僚們的交際都不多,大部分時間縮在遙遠的恩鳥港,即便有機會回基地公干也是來匆匆去匆匆,很少應酬。
“此物保存、使用都頗有講究,稍不留意就會釀成大禍,末將身邊沒有擅長之人啊!”燕不死確實不太會說話,明知道參謀長不高興了,還在自顧自的解釋技術問題。
“休要聽那些謠傳,水雷只要不裝引信,用鐵錘猛砸也不會有分毫危險……你遠在邊陲,消息不通,不能及時參加演練情有可原。然參謀部每年都會下發新武器、新戰術的詳解,也不曾研判嗎?
你好歹也要組織學習,萬一考核時遇到不光你個人會被停職,還要牽累了艦隊里的軍官們跟著不及格,那該如何是好!”
非要談日常工作安排是吧,那好,王鐵錨就不怕聊這些,至少在印度洋艦隊里,每支分艦隊、每位艦長的年度考核工作都是由都參謀部配合海軍參謀部完成的,沒有一個人、包括都指揮使姐濟是百分百沒錯誤的。
“學了,從上到下都學了,還有考試成績都報上去了!可恩鳥港暫時不具備大量存儲水雷的條件,若是放在山洞中,萬一有誤則會引爆所有彈藥。
若是單獨存放,又找不到隔絕海風腐蝕的場所。開鑿新彈藥庫的計劃年初剛剛報上去,還沒見下文就收到了戰備通知,我也是無能為力啊!”
燕不死覺得自己很冤枉,如果來的是姐濟必須據理力爭一番,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不能含含糊糊。可面前是不怎么熟的都督參謀長,爭論肯定不合適,但解釋還是要清楚。
“嘶……先不談這些了,戰局為重!我只是臨時帶領艦隊前來支援,在海戰方面不打算越權指揮,想先聽聽你的建議。”
王鐵錨深吸一口氣,把腹中不斷升起的火氣壓住。硬生生扭轉了話題,不打算再就這件事掰扯下去了。本來就不應該有這番口舌之爭,自己已經解釋清楚為何把水雷一股腦都扔下去的緣由了,做為下屬別再糾纏也就是了。
沒承想這位是個榆木腦瓜子,不光認死理兒還看不出眉眼高低,非得辯出個對錯才肯罷休。也不知道陛下到底看上他哪點兒好了,居然從艦長欽點為駐守艦隊司令。
但看不慣歸看不慣,王鐵錨沒有因為自己是都參謀長,級別和職務都在燕不死之上就擺出越俎代庖的架勢,反而明確交代了各自的任務范疇,把作戰指揮權拱手送出。
這就是大明軍隊的與眾不同之處,權限分明各司其職,哪怕總參謀長來了,沒有正式公文也不能隨意剝奪前線指揮官的指揮權。
除非駐守艦隊參謀部在指揮官出現重大失誤時做出了集體決定才可以臨時更改指揮權,也不能由參謀部人員獲取,必須交給其他艦長或者大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