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月色之下,眾人心間所有的私心雜念全數消解至空。
無數道晶亮的目光,全數投向視野當中的年輕男人,那些或新鮮或奇幻的知識點,也開始如同水波一般在他們腦海當中呼之欲出。
這便是齊洛始終吸引著他們的緣由所在,不是因為他講的東西相較于其他人有多獵奇,而是在于幾乎每一次的觀點引入時,他都能讓人耳目一新,甚至于打開異域世界的另外一扇神奇之窗。
譬如此刻,他在隨口之間便再度拋出了一條令人震撼的訊息!
僅僅只是論證一個野人存在的合理性,便在浩如煙海的歷史之中找到了五處與之有關的佐證。
這已然不能用所謂的博聞強記一類的詞語去形容了。
如果非要給他眼下的行為下個定義的話,“超乎常理”或許要稍稍合適一些。
安靜的風聲,在耳畔如同曼妙的音符一般輕盈晃動著。
無數道目光,穿透由電子像素構筑而成的小小屏幕,全數朝那道年輕的身影覆蓋過去。
萬眾矚目的間隙里,那些被眾人期待許久的答案,終于緩緩出現,化作一縷縷充滿著魅力的光點,侵襲進每個人急速躍動的心臟里面。
“聽起來是不是覺得很詫異,這個于現代來說都顯得有些生澀的話題,竟然在幾百年前獲得了如此多的關注”,齊洛笑著攤手,身體也朝身后的白墻熒幕移動過去。
“其實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狀況的原因很簡單,無非是因為那個時代相較于如今更加單純罷了,沒有各路駁雜信息的影響與污染,人們自然會有更多的時間和更平和的心境去研究真正感興趣的東西。”
簡單明了的解釋,就這樣伴風蕩開。
遠在千里之外的陳之明老臉一紅,嘴角輕輕撇開。
直覺告訴他齊洛這小子是在點自己,但他又沒什么可以辯駁的出發點。
畢竟人家說的完全沒有任何毛病,以眼下九州學術界的浮躁程度來看,綁到一起都未必能打的過齊洛,更遑論古代那些幾十年如一日死命鉆研的學者了。
腳步聲,重新蕩響。
人已行到白墻熒幕一側的齊洛順手在小屏幕上敲擊幾下,爾后開口繼續。
“清代關于神農架野人的第一處記錄,來自于官方檔案記載。”
“這個官方檔案,我想屏幕前的每個人都應當聽說過,具備十足的權威性。”
“它......就是縣志!”
縣志?
聽到這兩個不算陌生的字眼后,觀眾們心間的期待感也開始愈發高漲。
在齊洛這段時間的熏陶下,眾人的文化常識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他們知道,古代縣志的記錄都是十分追求材料的精準性和真實性的。
眼下齊洛竟然用縣志來佐證神農架野人的存在,若接下里的講述中沒有什么邏輯硬傷的話,這個話題其實已然不用再去贅述和糾結了。
正想著,眼前的屏幕中便已浮動出一行文字。
游龍一般的筆鋒之中,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
【清光緒十八年編撰《興山縣志》載——】
【老君山高寒,山上有老君觀,觀旁有大人足跡,長一尺,廣六寸】
淺淺浮動的光影,將屏幕前的所有觀眾困囿其中,幾乎每一個讀完這段文字的看客,心間都有異樣的情緒在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