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實務官鄭植樹也全程聽完了兩人的對話,這時候插話提醒道:“部長,那個全順泰我也略有耳聞,是釜山那邊黑白兩道的帝王一樣的人物,甚至是在政壇也有很強的人脈關系,堪稱是釜山無冕之王,連釜山市長想見他都得提前預約。”
“姜議員得罪了他,恐怕處境會很艱難,因為他的選區就在釜山,而想要通過釜山選區競選上這個國會議員,勢必繞不開全順泰,沒有他的點頭,姜議員永遠不可能被選上,可以說幾乎無解……”
李承煥點點頭,笑著贊許道:“植樹你說的不錯,確實,想要扶持姜海雄上位,就必須搞定全順泰,但現在問題是全順泰根本不想讓姜海雄上位。”
“所以目前只有兩個辦法可以解決這個難題。”
鄭植樹一臉好奇:“您的想法是……”
李承煥瞇著眼睛,淡淡道:“要么解決全順泰,要么解決全順泰推出的國會議員候選人。”
“當然,解決分兩種,一種是談判層面,一種是物理層面,雖然我個人傾向于物理層面,但全順泰畢竟是釜山的話事人,手里能調動的黑幫力量肯定不會弱,而且我跟他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沒必要做這種不講規矩的事。”
“這場政治的游戲,暴力只是最后手段。”
“通過各種利益交換和不擇手段地博弈才是主旋律。”
“那么,先給他打個電話吧。”
李承煥撥通了全順泰的私人號碼。
電話響了一會兒后,才被接通。
“你是誰,知道我這個私人號碼的人可不多。”全順泰波瀾不驚的語氣緩緩傳出來。
李承煥微微一笑,語氣彬彬有禮,不卑不亢道:“全會長,我是首爾中央地檢刑事部的李承煥,您可能聽過我的名字,當然也有可能沒聽過。”
而全順泰聽完后,驚訝的聲音傳來:“哎一西,我當然聽過你名字,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首爾之虎,李部長嗎?”
“沒想到我一個商人,竟然有幸被李部長打電話,實在是受寵若驚啊,不過李部長打電話找我應該不是為了來勸我投案自首什么的吧?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也不喜歡什么小女孩之類的,哈哈哈……”
全順泰的語氣帶著一絲調侃。
李承煥依舊很謙虛:“全會長,您客氣了,在釜山,誰不知道您全會長的大名,手下產業遍布整個城市,財富多得都能堆滿高樓大廈,聽說連釜山市長要見您一面都得排隊。”
“另外,聽說全會長德善好施,資助了很多人,人脈關系也是直達國家高層,說話極有分量,深受政壇大佬們的信任,又怎么會違法犯罪,就算別人懷疑你,我都不會懷疑。”
“事實上,我找全會長,是有個生意想跟您談談。”
全順泰當然很清楚李承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道:“李部長,能夠被你這位首爾之虎明星檢察官關注,我是倍感榮幸啊,你不妨有事直說,我能幫到你的一定幫。”
李承煥見對方如此直接,也不再繞圈子:“全會長,實不相瞞,我有個朋友姜海雄,政治嗅覺太低,悟性不夠,聽說不小心得罪了您,還被取消了黨內國會議員候選人的資格。”
“不知道全會長要怎樣才能消這個氣,恢復他的資格呢?”
全順泰聽后,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哦?原來姜海雄是你的人啊。看來我們都小瞧了您這位李部長,哈哈哈……”
說著,他語氣也帶著一絲隱隱的嘲弄和揶揄:“原以為李部長只想在檢察界出人頭地,沒想到手還涉足到了政壇,看樣子野心不小嘛。”
李承煥平靜地說道:“全會長,我只是應朋友邀請,幫他一個忙而已,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開個價吧,怎樣才能恢復姜海雄的黨內代表身份。”
全順泰卻裝作糊涂,明知故問道:“開價?開什么價?姜海雄違反了黨內規矩,不服安排,擅自行動,被開除是他們黨派競選負責人的決定,我只是個做生意的,哪有那么大能耐?李部長您應該去找他們黨派競選負責人,找我可就找錯人了。”
李承煥心里明白,全順泰這是在裝傻充愣,不想輕易妥協。
但他并沒有生氣,只是語氣冷淡了一些:“哦?原來是這樣,對不起,看來是我搞錯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全會長了。”
說完,他直接地掛斷了電話。
而全順泰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
李承煥這小子,城府很深啊!
原本他根本沒把李承煥放在眼里,在他看來,李承煥不過是個根基尚淺的年輕檢察官部長,不知天高地厚。
居然只打個電話就想讓他這個釜山的地頭蛇服軟,簡直是荒謬至極。
在他的認知里,要讓他松口,李承煥起碼得親自來釜山,擺上一桌賠罪酒,自罰三杯,喝個魚頭酒,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