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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醫室里。
點滴按時,滴答,滴答。
從軟瓶里輸入血管。
人很神奇,人的血管居然能進入液體。
所以如果喝酒,滲透到血管好像也很正常。
林曉雅靠在醫務室藍色的椅子上,盯著自己的吊瓶發呆。
今天是陰天,沒有太陽,醫務室里也沒有陽光透進來,里面還是濃郁的消毒水的味道。
或許是那天出來,沒有化妝,連馮浩都看到她沒化妝的樣子,這幾天干脆索性不化妝。
她不化妝跟化妝真是判若兩人,經常有同學都沒有認出她。
她還是裹著她的那條彩色的大披肩,里面穿著毛衣,薄毛衣+厚毛衣+外套,她這兩天有點怕冷,退燒了,但是咳嗽的厲害,昨晚咳的沒睡著,有點抱歉,把大小姐的睡眠也影響了。
她躺平就開始咳嗽,坐起來稍微好一點,但是總不能一夜坐著。
校醫給她開了止咳藥,并且還給她打了學校補貼的五百塊,所以她生一場病還賺了二百多。
但是大夫說她身體虧空的厲害,抵抗力太低了,所以感冒會比較嚴重,別人可能三四天就好轉了,她咳嗽睡不著,看著更憔悴了。
白天的時候其實還好,坐著都不怎么咳嗽。
其實最好應該靠著補眠,晚上沒睡覺的話,白天精神不好。
但是她睡不著,她睜大眼盯著自己的點滴,一滴,一滴的。
她看到馮浩給她畫的畫了。
之前馮浩說過,畫了一幅以她為模特的畫。
她說隨便,無所謂。
馮浩沒有把畫發給她看,她也沒有要。
她總是心虛,日常單獨跟馮浩聊天都不敢多聊。
所以她是刷新聞看到的。
馮浩雖然去首都了,但是關于他的消息,總能看到,大數據會反復推給她,因為大數據不知道騙人,大數據只知道有個宿主一直反復去探觸關于某個人的消息或者周邊相關,大數據會記錄下來,然后收集齊這個人的消息,通過不同的渠道發給她,展示給她,知道她會點,她會看,她會停留的時間很長。
她看到了那幅擺在漂亮的畫展展廳的畫,名為《破曉》。
百科上破曉是指,“早晨剛開始發亮,朝陽,或者好似朝陽發出的光亮。”
“因為詞語比較獨特,被廣泛用于藝術媒體方面。”
這是一個聽著就比較美好的詞。
可是林曉雅理解,這個詞可能是字面上的意思是破破爛爛的曉雅。
因為她看到這幅畫,就懂,馮浩是什么場景下畫出來的。
因為那天,那次在偏僻的教學樓背后的一場不堪的遇見,他看到她最為狼狽的一面,她以前覺得被同學看見會社死的場景,然后被馮浩遇見了。
那種狼狽,像是自我閹割,像是被打斷骨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