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站直身子,仿佛真的在思考可行性。
華燈沒想到他這么好說話,燃起希望期待地看著他。
在她飽含希冀的注視中,沈晝干脆轉身:“想得挺美。”
華燈:“……”
她、就、知、道!
“不背就不背,我自己走,都是兩條腿有什么了不起!”
本來還打算出錢讓他干,現在好了,她才不要給這態度惡劣的家伙一分錢。
她華燈今天就算累死,從這爬上去,也絕不要向惡魔沈晝低頭!
……
一個時辰后,華燈癱倒在半路,雙手撐著臺階平息心跳。
一抹雪白的衣角從她手邊掠過,纖塵不染,步履從容,宛若閑庭信步。
華燈在心里破口大罵。
表面上,她仍十分平靜,閉上眼睛,大汗淋漓:“你拉我,就拉我一把,這總行了吧?”
男人慢條斯理的聲音從前面飄回:“——不。”
“……”
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華燈咬牙切齒,哼哧哼哧跟上去,張牙舞爪的模樣恨不得把沈晝吃掉。
沈晝從始至終沒有回頭,卻仿佛背后長了眼,精準定位她的方向,總是保持三尺的距離,她停他就慢,她走他就快。
等到了神兵閣門口,華燈幾乎是爬在地上,心跳和呼吸一起顫抖:“沈晝,我要給你扣工資!!”
已經習慣“工資”這個說法的沈晝好心為她解釋:“根據契書第八條,甲方不得無緣無故克扣乙方薪酬,否則將償還雙倍月薪。”
說完還從上到下打量了華燈一遍,鄙夷的眼神意味明顯:至于這么累?
華燈簡直想踹死他:“你有本事把修為壓到筑基試試!”
一屁股坐到地上,她扶著腰掏出小玉瓶,哐哐往手心倒丹藥。
丹藥黑黝黝的,散發出濃郁的香氣,沈晝淡淡道:“頻繁吃益氣丹會損傷靈脈。”
華燈當然知道,書里寫得很清楚,大量服用益氣丹會形成依賴,使玉府自我恢復的速度變慢。
但是。
“沒有同理心的合體期不要和我說話。”她冷漠地哼了聲,緊接著往嘴里倒。
還沒落到嘴上,豆子大小的丹藥就憑空轉彎,嗖地一下又回到玉瓶里。
“?”華燈暴躁抬頭,“你干嘛!”
沈晝瞥了眼,沒說話,食指朝她身后虛虛一點。
溫熱的暖流順著脊骨注入,瞬間涌遍四肢百骸,華燈差點躥起來:“什么啊?別往我身體里灌奇怪的東西!”
沈晝被她的說法弄得靜默一瞬,悠悠開口:“是我的靈力,不用管,接著就是。”
不出片刻,華燈就感覺到身體恢復輕快,疲乏一掃而空。
“這是什么法術?我可以學嗎?”她驚喜地蹦來蹦去。
“等你元嬰再說。”沈晝收手。
“哦。”華燈這次沒抱怨,乖乖點頭。
沈晝推開神兵閣的門,給她讓路,華燈踏足其中,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她還沒用掌門給的玉牌。
……行吧,這天底下哪還有攔得住沈晝的地方?
神兵閣裝潢典雅,秉承藥清宗一直以來的風格,腳下并非石板,而是皎潔雪白的云煙,踩上去綿軟堅韌,靈氣馥郁。
華燈在這云煙上繞了一周,從刀槍看到劍戟,都沒有挑到滿意的。
沈晝站在原地就沒動過,見狀問了句:“沒有喜歡的?”
“太樸素了,我喜歡布靈布靈那種。”她晃了晃頭上的金步搖。
“布靈布靈?”沈晝環視一圈,指著角落里的白綾說,“這種?”
“就是金銀珠寶,閃閃發光的那種!我平時用的東西都很閃啊,你沒注意嗎?”
沈晝:“沒注意。”
華燈假笑:“以后注意點,我好歹是你的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