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來都來了。空著手走總覺得虧,華燈看來看去,最后選中一把名叫“墨白”的扇子。
她上輩子玩游戲就是大夫,天天拿把扇子打架,和手里這個還挺像的,所以倍感親切。
“五品法器。”沈晝說,“喜歡這個?”
華燈刷刷比劃兩下:“扇子用起來比較有風度,而且可以隔空殺人,不用沾血。”
大約是“不用沾血”四個字獲得了沈晝的認可,他難得沒質疑華燈的品味,頷首道:“不錯。”
“那你也挑一個呀,這么多東西不拿白不拿。”華燈慷慨地揮手。
“不必。”沈晝別開臉,興致缺缺,“我只會用劍。”
“別嘛,偶爾也可以試試其他的。你看這鏡子,多適合早上起床照一照。”華燈邊說邊朝他旁邊的鏡子走去,伸手抓住鏡沿。
驟不及防,一股奇異的震撼感攫住了她,她整個人陷入呆滯,動彈不得。
沈晝反應迅速,抬手便要拽開她。
“等等,先別碰我!”
可是已經晚了,趕在華燈喊出聲之前,沈晝的手就夠到她肩膀。
眼前一陣眩暈,華燈短暫地失去意識。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場景完全變了,仙氣飄飄的神兵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間古樸的竹屋,環境清新雅致,略顯陳舊。
這是什么情況?她穿越了嗎?
華燈本能地想要打量周圍,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只能維持著直挺挺站立的姿勢。在離她很近的位置,還有一個身著黃衫的小男孩。
她竟然在平視這個男孩,難道是變矮了?
男孩無聲地凝視著她,臉上還帶有明顯的嬰兒肥,茂密的黑發被梳成兩個丸子頭,用艷紅的發帶綁在頭頂,跟哪吒似的。他本人也的確生得漂亮,漂亮到有些雌雄莫辨。
華燈盯著他圓圓的小臉,以及秀氣柔軟的眼眸,估摸他最多只有六七歲,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眼熟得很。
這時,小男孩動了,他退后一些,華燈感到自己的身子也在跟著后退。
視野隨之擴大,她這才看清,對面其實是一面足有成年人高的落地鏡。那小孩不是別人,而是正在照鏡子的她“自己”。
她穿進了別人的身體里。
只見小男孩抿了抿唇,把別在腰間的木劍了抽出來,對著鏡子興致勃勃地比劃,姿勢笨拙卻相當認真。
幾個動作下來,他累得滿頭大汗,只好意猶未盡地停下,捧著小小的木劍,露出靦腆的笑。
他笑起來,左臉浮現小小的梨渦,于瓷白肌膚上格外醒目,像雪地里突然綻開的花。
正當他愛不釋手撫摸木劍的時候,身后傳來響動。男孩聞聲回首,門口走過來一位白衣裳的女人,單手撐著門框問:“乖乖喜歡練劍嗎?”
女人長得高,又是逆光,華燈一時難以看清她的臉,只能從聲音和話語中,推斷這是個溫柔的人。
男孩重重點頭,嗓音猶自稚嫩:“喜歡,像爹爹一樣!”
女人似乎是笑了,沒有說什么,沖他伸出手:“走吧,吃飯去了,今晚是你最愛的鯽魚湯。”
一大一小手牽著手,轉身向夕陽走去,背影逐漸模糊,直至消散。
“…………”
“華燈,睜眼。”
冷冽的男聲傳入耳朵,如同驅趕惡鬼的梵鐘,強硬且不容拒絕地拽回華燈的意識。
她茫然睜開雙眼。
沈晝還是站在那,低頭看著她,見她醒來躺在地上也無話可說,更別提拉她一把。
好在華燈如今思維遲鈍,沒空計較這些。她把視線從沈晝臉上劃過,落在旁邊那面鏡子的注解上。
“持有此鏡者,可洞悉他人內心最深刻之記憶。”
等等,記憶?
靈光乍現,華燈緩慢地看向沈晝。
成長可以改變一個人很多,但終歸會留下某些痕跡。
比如標致的美人尖,比如眼尾劃開的弧度,比如鼻梁上輕微的駝峰,居然都和眼前的人一一重合。
見鬼。
這可愛的小正太能是沈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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