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是涼州老牌士族,底蘊豐厚。砸鍋賣鐵,多半是能湊出三四十萬兩。
而徐盛就是卡著對方的底線,批的撫恤金和湯藥費。
他若真要殺人,哪怕殺了陳文青全家,甚至都不需要給朝廷一個交代。
因為陳文青瀆職之罪非常嚴重。
“下官一定完成國公爺的吩咐。”
庭院內的陳文青回答了一聲,趕緊爬起身來跑了。
前不久才從徐牧那坑了五萬兩銀子過來,現在倒好,要一口氣全吐出去。
徐盛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天人境嗎?
但沒辦法,徐盛就是有這個本事。
現在徐盛壓著他做事,他不得不做。
全家人的性命比錢更重要。
只能砸鍋賣鐵了。
批完撫恤金和湯藥費后,徐盛下了一份海捕文書。
將原涼州巡撫柳似安定為反賊同黨,要在全天下抓捕柳似安滿門。
柳似安自己離開了涼州,所以才讓徐盛有了借口可以清算柳家。
如果柳似安像陳文青一樣,龜縮在涼州不跑的話,他想要辦柳似安全家,還真得費費腦子才行。
若是褚英書攻破了涼州,那也難找出柳似安逃跑的證據。
這個蠢貨自作聰明,以為褚英書能攻破涼州,所以提前跑路。
柳似安是瓜分徐氏資產最多的,算是撞到他的槍口上來了。
第二天傍晚之前,在徐盛的威壓之下,陳文青砸鍋賣鐵,湊了將近四十萬兩銀子,又想辦法向其他豪族借了不少錢,總算是付清了撫恤金和湯藥費。
他以前雖然也侵吞了徐盛的資產,可前前后后總共也就兩三萬兩銀子而已。
現在算是虧大了,直接虧了幾十萬兩不說,還欠了好幾萬兩的債務。
徐盛實在是太狠辣了。
陳文青很想干掉徐盛,但沒那么實力。
接下來幾日,徐盛一直在總督府內處理公務,很快就將涼州政務處理的井井有條。
第四天,徐盛才離開總督府,前往徐氏祖宅。
馬車停在徐府前,徐盛走下馬車。
滿頭銀發的他,看向古樸的徐府大門,深邃厚重的眼神,顯露出幾分難得的人情味。
他在這里出生,在這里長大。
年輕的時候,一飛沖天,遠赴京城,幾十年間再也沒回過涼州。
竟然連他自己都忘了,離開涼州具體有多少個年頭了。
“彈指一揮間,已是匆匆數十年啊。”
徐盛感慨了一句。
然后這才跨入府邸前庭。
物是人非,記憶猶新。
前庭的地板上,還留著一大片蛛網裂痕。
府中還有好幾處倒塌破損的建筑,沒來得及修繕。
徐牧三人,出來迎接。
徐盛也沒說話,獨自默默在府中轉了一圈。
三個兒女,一直跟在身后,默不作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