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京畿府衙署前堂。
“帶被告!”
劉基被押上了公堂。
堂上坐著一名官員,京畿府府尹。
這位可不是小官,正兒八經的正二品京官,宰輔大臣,實權在握。
他是江南呂氏的人,比呂泉山高一個輩分,是呂泉山的堂叔。
“被告姓名。”府尹朝著劉基問道。
劉基背著手站著,仰著腦袋閉著眼,紈绔寫滿了整張臉。
“劉基。”張龍見劉基不答話,便代替劉基回答道。
“被告自己回答!”府尹厲喝道。
劉基這才睜開眼。
“劉基。”
“籍貫。”
“涼州。”
“是何出身?”
“武舉人。”
“武舉人?”
府尹聽到這話,露出非常詫異的神情。
“你是本屆的武舉人?”府尹問道。
“是啊,不信?”劉基質問道。
本屆武舉人,不就是他侄兒呂泉山考區內的武舉人?
能考上武舉人的,多半都有一些身世背景。
“你先看看這個,然后再確定也沒有權力審本世子。”劉基大言不慚的說著,從兜里摸出一塊玉佩,直接丟上公堂。
府尹似乎反應了過來什么。
劉是皇族之姓,而劉基是一個響當當的名號。
天下第一紈绔就是這個名字。
而且,劉基確實是涼州人,還是涼王府世子。
難道這個劉基,就是涼王府世子?
這是跑到京師撒野來了?
府尹接過劉基丟來的玉佩,仔細一看。
這是一枚翡翠琉璃玉,鏤空龍形紋樣。
還真是皇族成員。
一看背面,劉基的身份就出來了。
果真是涼王府世子。
他倒是想了起來,呂泉山以特權錄取了兩名武舉人,其中一人是鎮國公庶子。
不過對于徐牧的錄取,也不能算是特殊對待,因為徐牧是本屆鄉試的榜首。
真正被呂泉山特殊錄取的,只有涼王府世子劉基一人。
至于劉基是怎么考上的武舉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個府尹還真沒權力審劉基。
劉基是陛下的直系親屬,所以只有宗人府才有權力審劉基。
這下難辦了。
這時候,劉洵大步進入公堂。
府尹見到來人,立馬走下堂來行禮。
“下臣參見涼王殿下。”
“免禮。”
劉洵來到劉基身后,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劉基腦門上。
劉基傲嬌的神情,瞬間煙消云散。
“哎喲,父王您怎么來了?”
“稍不注意你就給老子惹是生非,殺人殺到京師來了?”劉洵沒好氣道。
得虧他這個親王現在還能站得住腳,不然劉基進了宗人府,有他好果子吃。
“呂大人,你不用看本王的面子,該怎么審怎么審。宰了這小兔崽子,本王也不怪你。”劉洵朝著府尹說道。
府尹哪有那個膽子?
天下誰人不知道涼王只有一個獨子,最是護犢子?
審了劉基,他們整個家族都要遭受牽連。
“不敢不敢,王爺將世子殿下領走吧。”府尹連連說道。
“抱歉了,本王這就將他送去宗人府。”劉洵朝著府尹說道。
“不敢不敢。”
“還不走?”
劉洵轉身走出衙署,劉基立馬小跑著跟了上來。
“昨晚找你們半天沒找見人,查了一晚上才知道你被抓到京畿府了。”劉洵有些氣急敗壞。
“父王,這京師可真好玩。您聽我說……”
劉基昨晚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然后我就被抓進大牢了。父王,您還別說,我住慣了大床。在這牢里躺地板,還怪舒服的。”劉基嘿嘿笑道。
劉洵突然臉色一變,就好像剛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是好玩。”
想當年,劉洵還在京師的時候,比劉基更離譜……
京師確實比涼州好玩無數倍,尤其是對劉基這樣的人來說。
讓他出來見見世面,倒也不錯。
“可別再殺人了。”劉洵提醒道。
“父王,我哪知道那個人那么弱雞啊?一錘子下去就吐血斷氣了。”劉基聳了聳肩。
“這世上可不是人人都會練武,普通人還是占據了絕大部分。”劉洵說道。
練過拳腳功夫的,和入境武夫,完全就是兩碼事。
“知道了知道了。”劉基連聲答道。
“走吧,先帶你們去行邸下榻。距離會試還有幾日,這幾日你可以在京中好好玩耍。”劉洵說道。
“父王,皇帝陛下都跟你聊了啥啊?那么神秘兮兮的。”劉基問道。
“你大伯說要讓你好好練武,將來突破到天人境,成為我皇族的頂梁柱。”劉洵說道。
“虛偽。”劉基直接吐槽了一句。
“虛偽?”
“對啊,他一個皇帝,讓你突破到天人境給皇族撐腰,倒也說得過去。我跟他又不熟,他讓我突破到天人境干嘛?等著我將來造反不成?”劉基沒好氣道。
“話別亂講。”劉洵沉聲道。
其實,道理就是這么個道理。
皇帝陛下,本就是孤家寡人,巴不得將全天下都踩在自己腳底下。
“有些事,心里知道,想想就行了。”劉洵補充道。
“知道了,我也就跟父王您說說,外面肯定不會亂講。”
“知道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