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走到一個傷者面前,蹲下身來。
這個傷者手臂和腿上都劃開了一道很長的口子。
“感覺怎么樣?”徐牧輕聲問道。
“還是火辣辣的疼。”傷者回答道。
他的精神很差,臉色發白,嘴唇干裂。
受傷之前,他多半就處于營養不良的狀態。
“你們都還沒吃早飯吧?”徐牧問道。
眾人沉默不語。
“張龍,去給大家買早餐,多買點,再多準備點水來。”徐牧說著,掏出銀票遞給張龍。
“我這就去。”張龍接過銀票后走了。
“你們平日里住哪里?”徐牧問道。
“平日都是在礦上的棚戶里過夜。”傷者回答道。
“吃飯呢?”徐牧接著問。
“礦上提供兩餐。”
“吃什么?”
“饅頭,還有咸菜。”
……
徐牧詢問了一會兒,很快將他們的情況打聽清楚了。
這些礦工,基本上都是從外地來的。
有的是獨自外出務工,賺點辛苦錢。
這礦上雖然提供吃住,但條件顯然非常差,每天就是饅頭咸菜,連頓肉食都不曾有。
一個月的例錢,還只有四百文。
用他們的話來說,這筆收入已經很不錯了。
有的則是拖家帶口,搬遷到了豐州城。
但他們也住不起城中心地帶,都是住在城邊。
徐牧進城的時候就發現了,城邊都是貧民區,簡直是臟亂差。
而到了城中心地帶,就好像換了個地方一樣夸張。
整體來說,跟涼州城簡直是沒法比。
就好像豐州城的外面是郁南縣,而中間是涼州城。
而且豐州城的外城區,比郁南縣還窮苦。
其中有幾個拖家帶口前來豐州討生活的,身上帶著傷,也不敢就這么回家,怕家里人擔心。
這才是普通人生活的狀態。
可他們每天賣力,吃著饅頭咸菜,卻只賺這么點錢。
豐州的豪族,包括代王府,都是趴在他們身上吸血的蟲豸。
徐牧解開了一個傷者的繃帶,仔細一看,頓時怒火中燒。
他來這個世界這么久了,對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很深的認知。
這世界的中醫其實非常發達,直通止血,消炎除菌的藥,應有盡有。
雖然有些藥確實不便宜,但徐牧昨天給了這么多錢,完全足夠給這幾個重傷者用好藥治療。
而這個傷者的傷口上,就隨意的糊著一些藥渣,這哪是什么正經的金瘡藥?
給了錢,就這么辦事對吧?
“公子,這就是普通的涼草,只能清熱解毒,根本就無法治療外傷。”一旁的滿順說道。
他是個成熟的獵戶,常年在野外活動,對草藥有些了解。
他們可能不懂什么叫做發炎,但也知道傷口如果不對癥下藥的話,就會潰爛,人就會發熱,導致死亡。
這種長幾寸,皮肉都翻出來的傷,對普通人而言,實際上就是致命傷,需要用金瘡藥。
而這郎中隨便弄點清熱解毒的涼草糊弄一下,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這種草藥,哪里都有,簡直便宜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