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到底還是有些擔心的,旁人四五針都承受不住的痛苦,蕭衡卻能堅持到了最后,該是怎樣強大的忍耐力?
可,直到出了門,她都沒有再往蕭衡的方向看上一眼。
蕭清暖卻看得出來,喬念是故意不往這邊看的。
不知為何,在這一刻,她竟然覺得蕭衡很可憐。
以至于,喚他的聲音都帶著幾分憐憫,“二哥……”
“出去。”
低低的一聲,沙啞得厲害。
若是聽得仔細,或許還能聽到一點點的哽咽。
蕭清暖眉心緊緊擰著,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到底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了屋去。
房門被關上,整個屋子都靜逸了下來。
右腿上似乎還殘留著方才試針過后的痛感,一點一點,如抽絲,偏偏那根絲,像是連通了他的心臟一般。
以至于這會兒,心口竟也跟著,一點,一點的,生疼。
他始終還保持著仰頭的姿勢,雙手死死抓著椅子的扶手,手背青筋梗起,久久不曾放松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衡才緩緩睜開了眼來,入目,是墨黑色的房梁。
他的雙目竟是被那幾根房梁刺痛得厲害。
一滴溫熱,自眼角落下,卻很快就隱匿進了發縫間,如同從未出現過。
而另一邊,蕭母拉著林鳶走在蕭府的花園里。
如今天氣已是很暖了,園中綠意盎然,各色鮮花爭奇斗艷,熱鬧非凡。
林鳶跟在蕭母的身側,嘴角雖然噙著笑,一雙眸子卻是冷得厲害。
蕭母到底還是察覺到了林鳶的情緒,不由地停下了腳步來,轉身看著她,“娘知道你受委屈了。”
一句話,只將林鳶一直強忍著的委屈給勾了出來,眼淚便如流水般不住地落下。
蕭母心疼地抬手替她擦拭,語氣染著幾分無奈,“衡兒是為了替他大哥試針,你放心,娘每日都會派人看著,絕不會讓他跟念念鬧出什么事兒來的!”
聽著這話,林鳶方才抽泣著道,“鳶兒相信衡哥哥跟嫂嫂的。”
聞言,蕭母忍不住一笑,“你是侯府的嫡女,自是大氣。但娘也知道,相信歸相信,心里還是難受的,對不對?”
林鳶沒再做聲,微微垂下眸來,只用越發洶涌的眼淚做回答。
就聽著蕭母道,“過兩日,娘就將掌家之權交給你,可好?”
聞言,林鳶不由地面露詫異,心下雖然欣喜,卻還是要問一句,“娘為何如此?我并不想……”
“是娘想!”蕭母拍了拍林鳶的手背,微微笑道,“娘想給你些事情做做,好過你胡思亂想!更何況,這掌家之權早晚也都是你的,如今不過是早些交給你罷了!”
林鳶心中的欣喜已是壓制不住。
生怕自己上揚的嘴角會被蕭母發現,她忙是一把抱住了蕭母,“娘放心,鳶兒絕不會辜負娘這番心意的!”
“乖。”蕭母輕輕拍著林鳶的背。
而林鳶雖然還在啜泣著,眼里卻已滿是得意。
以及……一絲狠意。
她知道,有些事,已經迫在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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