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朝廷里面的很多高官,都更沉得氣。”
“不錯!不錯!真不錯!”
太監再度贊譽了一番,將嘴附到楊士奇耳邊,輕聲道:“咱家叫吉垣,這還是陛下親賜的名字。”
“咱家就在陛下身邊當差,在這宮里頭,也算有些臉面。”
“楊侍講以后有什么用得上咱家的地方,盡管開口。”
“咱家一定盡心盡力,幫楊侍講將事辦好。”
楊士奇臉色驟變,正色道:“朝廷有規制,楊某是外臣,不得私通宮中近宦。”
“公公這話,楊某可不敢接。”
“還望公公謹言慎行,莫負圣恩。”
吉垣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他深深望了楊士奇一眼,不再多言,板著臉轉頭,將他送出宮去。
……
皇宮后院。
楊士奇離開后,老朱卻還坐在亭子里。
他最近確實有些喜歡發呆了。
比如,此刻便是。
一個人,靜靜坐著,一動也不動。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剛才去送楊士奇的太監吉垣,邁著極小的步子,輕腳輕手地走了進來,彎腰輕喊道:“陛下!”
老朱神色不變,身體依然不動如山,淡淡問道:“如何?”
“奴婢試探過了,楊士奇不為所動。”
他將自己與楊士奇之前的所有談話,包括送楊士奇入宮時講的內容,都從頭到尾,事無巨細的講了一遍。
還講了楊士奇的行為舉止,談話后的反應等等。
老朱聽他說完,點了點頭,忽然輕輕問道:“你說,標兒的死,真的僅僅是因為風寒嗎?”
晴空霹靂!
平地響驚雷!
吉垣臉色驚駭不已,身軀顫顫發抖,哪里敢答言?
好在老朱并沒有逼他回答,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語。
說完之后,又陷入了沉思。
過了足足一柱香的時間。
老朱驀然開口道:“去查一查吧。”
“查標兒從生病開始,吃的所有藥和飯菜,以及來源,還有經手的人。”
“還有英兒,咱的好皇孫,他所騎的馬……以及接觸他的人,接觸馬的人。”
“順便再查一下常妃的死,是否還另有隱情。”
“記著,要秘密的查,不得驚動任何人。”
“明白嗎?”
老朱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輕,便如隨意飄蕩的秋風。
好似若無其事。
吉垣的臉色,早已變得蒼白無比,心中的驚恐,已是無以復加,卻不敢多問半句。
“是,奴婢知道了!”
他說完,正待轉身離去,老朱又開口了。
“還有,再去查一下,炆兒的母親呂妃,平日里都干了一些什么事,說了什么話。”
“另外,安排人去盯著她。”
“從今日起,咱要知道她說的每一句話,寫的每一個字,做的每一件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