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政司官員皆是面容失色。
一名官員斥責道:“哪里來的小娃娃,通政司是朝廷重地,豈能容你隨意撒野?”
雖然這名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孩子,是隨著楊士奇一起來的。
但對方既然說出了那樣的話,他也就不怕撕破臉皮。
楊士奇微微笑道:“他是燕王殿下二子,陛下的皇孫。”
那名官員頓時神色大變,驚恐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原來以為這個孩子是楊士奇的晚輩,卻不料竟是龍種皇孫,頓時被嚇住了。
另一名官員上前道:“不知我等為何犯了何法,楊侍講為何要殺我等?”
“況且,通政司并非翰林院隸屬下司。”
“通政司的事,還輪不到翰林院來過問,楊侍講恐怕也沒有權力殺我等吧?”
楊士奇冷冷正聲道:“非是我要殺爾等,而是大明國法要殺爾等!”
“今日獻王殿下來吳王府上,特意向吳王告知,這段時間以來,百官所上的奏章,不在少數。”
“可通政司卻自做主張,將奏章都壓下來不報。”
“卻不知是否有此事呢?”
說話間,他的目光,落在旁邊那一疊疊堆得如小山一般的奏章上。
獻王殿下向吳王殿下告狀?
這是怎么回事?
通政司內的官員,一個個驚得合不攏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獻王殿下,不是支持他們的嗎?
不是說壓著奏章不報,就是獻王在背后鼓動的嗎?
怎么獻王殿下還跑去給吳王殿下告狀了?
這算啥?
背刺嗎?
“絕無此事!”那名官員立即矢口否認,道:“通政司如何處理奏章,自有朝廷成法。”
“若真有重大之事,又豈有不報之理?”
“但如今四海升平,海晏河清,朝臣所報,不過是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
“吳王殿下病重,我等不敢隨意煩擾,通政司本有處理之責。區區小事,交付各部衙門自行處理即可,并無任何耽擱。”
楊士奇指著那邊堆積如山的奏章道:“那這些奏章又是怎么回事?”
“這……這些都是今日才上的奏章,通政司正在緊急處理。”那名官員語音稍顯慌亂,但仍不改口認罪。
嘴很硬啊!
準備得還挺充分的嘛。
楊士奇正待開口,旁邊的朱高煦又再次出言,道:“這么說來,就是獻王哥哥故意向吳王哥哥告假狀了?”
那名官員頓時再度神色大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朱高煦笑嘻嘻道:“誣告獻王殿下,那可是大罪。”
“要不要我去請獻王哥哥過來,你們當面對質?”
一眾官員都不敢再接言,皆一個個低著頭,垂眸而立,私底下卻用眼光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應聲。
半晌才有官員接言道:“那就不必了。”
“前幾日確實是有些奏章壓在這里,但數量不是很多。”
“卑職等念著吳王傷重未愈,便一直沒報。”
“想著等吳王殿下好了,再一起上報。”
“其實不止是卑職等人,便是朝中官員也都心有默契,不敢騷擾吳王殿下休養身體。”
“今日聽聞吳王身體已然痊愈,可以起床視事,大家才連忙寫了奏折,都進呈了上來。”
“通政司正在加急處理,剛才初步統計,一共有一千五百六十二封奏章,準備待明日一起上交吳王殿下。”
好家伙!
一次上呈一千五百多本奏章,這是準備用奏章將吳王壓垮嗎?
楊士奇語氣驟然大變,冷冷喝道:“這么說來,獻王殿下并不曾撒謊,之前這里確實是堆了不少奏章,沒有及時上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