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數十名大內侍衛,護衛著一輛馬車徐徐而行,出宮直奔東宮去。
當然沒有對外公布,只是微服私行。
要不然,御駕出宮可不是小事。
光是各種儀仗,護衛,就得有數千人之眾,乃至更多。
這需要事先做好準備,可不是說走就能隨便走的。
……
……
……
東宮。
呂氏正坐著縫織衣物。
她這些時日總是心神不寧,右眼皮跳個不停。
老認為還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前些天,呂氏連夜進宮去打探消息,卻不料被胡妃熱情挽留,硬是強拉著她,在宮中住了好些天。
不僅沒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反而陷在里面脫不了身。
讓呂氏好不郁悶。
而在這期間發生的事情,更讓她心痛。
朝堂風云變化,兒子朱允炆的儲君之位,被朱允熥橫刀奪走。
雖然還未正式冊立,但皇帝陛下都當著文武百官那般說了,冊立顯然是必然的事。
更別說,皇帝旋即又下令讓吳王監國。
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讓她心煩意亂。
雖然朱允熥亦是她一手帶大,就算朱允熥繼位,她身為其繼母,按禮制也應被奉為皇太后。
可再怎么樣,又如何比得上自己的親生兒子登基繼位呢?
哪個母親不偏向親生兒子的?
何況朱允熥還是常氏所生。
那個在生前始終死死壓著自己一頭,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讓她不得不伏低做小,強行擠出笑臉相陪的常氏!
常氏死后,她好好帶著常氏的兒子,對她的兒子好,只是為了演戲給朱標太子看。
萬萬沒想到,演了十幾年,演到朱標都死了,親生兒子眼看著要被立為儲君了,她以為自己總算是熬出了頭。
不料,卻被朱允熥給破壞攔截了。
每念及此,呂氏心頭的恨意便如潮水般涌起,久久不能平息。
朱允熥,她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好在,她還有一個最大的優勢。
她是朱允熥名義上的母親,雖然只是養母,但身為故太子妃,朱允熥必須侍奉她如親母。
這是禮!
而且,朱允熥還只有十幾歲,不曾成年,未行冠禮。
作為母親,她有許多方法去拿捏一個孩子,名正言順。
禮——便是她手中最鋒利的刀。
盡管這樣做,她需要冒的風險也不低。
但為了親生兒子能成為儲君,繼承大明江山,哪怕是自己粉身碎骨,她亦在所不惜。
呂氏一邊縫織著衣物,一邊思索著過些時日的生日宴,該如何安排,如何下手。
到那一日,便是朱允熥的末日!
正出神之際,忽然聽得身邊的婢女慌里慌張地喊道:“參見陛下!”
呂氏吃了一驚,猛一抬頭,便看周圍的婢女皆已跪在了地上。
眼前不遠處,皇帝陛下身著便服,正站在那里微微笑著。
她也連忙將手中所縫織的衣服放到一旁,跪下道:“參見父皇!”
“起來吧!”老朱很隨意的笑著,在房中的椅子上坐下。
呂氏緩緩起身,欠著腰身道:“父皇今日怎么得空來東宮呢?”
“也不先遣人通知一聲,兒臣妾也好做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