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聽到他的話,頓時瞪大了眼睛。
怎么我去做惡人,好人卻讓你來做了呢?
旋即便明白了過來,笑道:“你如此年少,便有這番心機手段,無怪父皇要你來執掌大明江山。”
“那叔叔我這便回去寫奏章,今日便請求入宮面見父皇。”
說畢,匆匆離去。
待朱棣走后,朱允熥才吩咐楊士奇道:“你立即以本王的名義,向朝廷各部發令,告訴他們,北元即將大舉南侵是假消息,讓他們都不必驚慌。”
“同時,令在京的功臣勛貴及都督武將,皆不得擅自離京。”
楊士奇仍有些猶豫,道:“殿下當真要如此做嗎?萬一殿下的判斷失誤,北元真的南侵……”
即使北元南侵沒有給大明造成重大損失,邊關守將們擋住了北元的進攻。
可朱充熥將統兵大將都留在金陵城內的行為,仍然會引起大量的非議。
反之,聞迅便立即離京的秦王和晉王,則會收到贊譽聲一片。
朱允熥打斷他道:“絕無可能出錯!”
楊士奇見他說得如此肯定,也就不再多言,拱了拱手,當即離去。
場中只剩下姚廣孝一人。
老和尚正閉目作深思狀。
朱允熥笑問道:“道衍大師還有什么事嗎?”
姚廣孝佛眸輕抬,道:“后天便是大明軍事學院正式開學的日子,可據貧僧所知,梁國公藍玉還沒有來找過殿下,請求拜師。”
聽他一提起此事,朱允熥的臉色驟然沉了下去。
也不知道藍玉最近又是哪一點想不通了,竟一直沒有來找他。
王弼等人還關在監獄中,這恐怕便是藍玉的心結了。
“明日是大明軍事學院開學前的最后一天,也是公開登報的最后時間。”
姚廣孝道:“若要拜師,今日已經是最后期限,如此才來得及在明日見報。”
“若貧僧所料不差,藍玉今日必定前來找殿下。”
朱允熥望向他道:“大師就不必繞彎子了,有話直說便可。”
“阿彌陀佛!”姚廣孝念了一聲佛號,道:“吳王殿下既然用貧僧,那貧僧自當挑起重擔。”
“藍玉此人,帶兵多年,為大明立下汗馬功勞。”
“他在軍中的威望甚高,又自以為自己功勞大,桀驁不馴。”
“對殿下而言,藍玉還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姚廣孝緩緩道:“殿下若不立為儲君,則陛下必殺藍玉。”
“反過來說,藍玉若是被殺,則殿下必然不會成為儲君。”
“當日在朝堂上,正是藍玉一番慷慨陳辭,又趁機道出了殿下父親故太子在世時所說過的話。”
“再加上殿下那一哭,才使得陛下改變心意,不再想立獻王為儲君,而要將大明江山托付殿下。”
“在藍玉眼中,自己有擁立之功。”
“若非是他,殿下便沒有今日。”
“殿下應該對他投桃報李。”
朱允熥聽他說著,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藍玉這樣的性格和臭脾氣,難怪會在歷史上落得那樣的下場。
還真是取死有道。
可自己偏偏還不太好對其嚴懲。
一方面是雙方的關系。
另一方面,也正如老和尚所言,藍玉現在與他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藍玉覺得自己立了大功,可手底下的王弼等人卻被關進了大獄。
朱允熥明明已經監國,手握大權,偏偏對此事不聞不問。
他心中憋著一口氣,故而才一直沒有主動找朱允熥來拜師。
“大師這么說,莫非是有助本王駕馭藍玉的法子?”朱允熥笑問道。
“正是!”老和尚笑呵呵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幅卷軸。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