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不由笑問道:“這是何物?”
姚廣孝朗聲道:“憑借此物,便可令藍玉從此乖乖聽話。”
“至于該如何使用,以殿下的聰慧,也無須貧僧多言。”
他的話音方落,外面便有人前來稟報,梁國公藍玉求見。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眼瞅著大明軍事學院開學在即,藍玉終于坐不住了。
朱允熥吩咐道:“就說本王正在處理公務,還請梁國公在外面暫候。”
姚廣孝摸了摸胡須,微微點頭,道:“貧僧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行告辭了。”
說畢,轉身離去。
朱允熥這才打開老和尚給的卷軸。
只見上面第一行便寫著“洪武十九年八月初七日,梁國公義子鄭秋,霸占應天府溧陽縣張四良田一百二十余畝。”
他的瞳孔頓時微微縮了縮,又接著往后看。
“洪武二十一年六月初五日,梁國公義子屈圩,與人因口爭之爭而大打出手,當場將一名王姓男子之腿打斷。”
“洪武二十三年三月二十四日,梁國公義子敖野,強搶民女柳氏為妾,柳氏家人去縣衙告狀,縣令因畏懼而梁國公權勢而從中調解,柳氏家人被迫撤訴。”
……
上面一樁樁,一件件,記載的都是藍玉的部下以及他收的那些義子所行的不法之事。
藍玉素來狂妄自大,桀驁不馴。
而那些拜他為義子的人,又哪里是什么好家伙呢!
平日里打架斗毆,欺男霸女,橫行鄉里,都只是等閑常事。
仗著藍玉義子這個身份,只要不碰上太大太硬的鐵板,一般而言,也沒人敢將他們怎么樣。
最后大多數都是不了了之。
姚廣孝管著《大明日報》,也借此組建了“探聽司”。
這些事情,自然便都是探聽司的人打探出來的。
時間地點人物一應俱全,可以說非常詳盡。
用此來挾持藍玉,令他俯首聽話,倒確實是不錯的主意。
探聽司成立的時間還不長,竟能打探出如此之多的消息,也足見姚廣孝的能力非同一般了。
朱允熥臉色陰晴變幻不定,將卷軸上面記載的內容,全部細細看了一遍,才喚來人道:“讓梁國公進來見本王。”
少頃,藍玉從外面走了進來,向朱允熥行禮道:“參見吳王殿下!”
朱允熥淡淡一笑,道:“舅姥爺今日怎么有空過來了呢?”
藍玉拱手道:“我今日前來,是想求吳王殿下,放過定遠侯王弼等人。”
“那舅佬爺可找錯了人!”朱允熥笑道:“王弼等人的案子,皇爺爺已經下過旨了,由黃子澄主審。”
“舅姥爺要救人,應該去找他才對。”
“我如今雖是監國,卻也不能改變皇爺爺的成旨。”
藍玉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沉聲道:“殿下,王弼等人畢竟是因前來救我而獲罪。”
“若是不能將他們救出來,我心里難安。”
“黃子澄那個家伙,領了圣旨后,卻一直拖著案子不審,這算什么事?”
“如今,他們的家人,都在盼望著他們能早日出獄。”
“軍中的將士,也希望看將軍們早日走出大牢。”
“案子就這樣一直拖著,總不是辦法。”
“我每日一想到這群老兄弟們還在牢獄里面吃苦受罪,便覺得心如刀絞,寢食難安。”
“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他們能早日出獄。”
“可左等右等,就是沒有動靜。”
“案子連審都不審了。”
“我想請殿下為我做主,為關押在獄中的兄弟們做主,責令黃子澄早日審清此案,還王弼等兄弟清白。”
朱允熥臉上笑容消失,抬頭望著藍玉,冷冷道:“王弼等人,手持兵刃,聚眾圍攻本王,本王沒有請皇爺爺將他們全部處死,便已是仁至義盡。”
“憑什么要本王為他們做主呢?”
此言一出,藍玉臉上瞬間盡展驚恐之色。
他聽說朱允熥曾在陛下面前為王弼等人求情,便想當然的覺得對方不會再追究那日之事,但此際看來,卻未必如此。
可想想又對,任誰被別人那般率眾持刃圍住,都不可能心里沒有一點怨氣。
何況朱允熥還是吳王之尊!
朱允熥又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