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多駙馬里面,梅殷亦是最得老朱寵愛的。
他若是出面,號召力可不小。
“那就多謝姐姐了!”安慶公主站起身來,盈盈一拜。
寧國公主連忙將她扶住:“自家姐妹,你這樣就太見外了。”
兩人正說話間,外頭有人來報,駙馬回府了。
寧國公主便讓安慶公主在房里先歇著,自己去見梅殷。
梅殷一回府,便直奔書房。
寧國公主走了進去,正待開口說話,梅殷已先說道:“可是你那妹妹安慶公主,來求你救他夫君了?”
寧國公主笑著點頭。
“此事本就是稅務司做得不對,世上哪有這般對待自家人的。”
“抓了那么多皇親國戚,總歸還是要放出來。”
“我想你該寫一封奏章,請求朝廷放人。”
不料,梅殷卻是搖了搖頭,道:“不行!”
寧國公主聞言一怔。
駙馬對自己的話,素來是言聽計從的。
今日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吧。”梅殷將一份《大明日報》遞了過去。
安慶公主雖是女子身,但畢竟是皇家公主,自然是識得字的。
她目光往日報上面一掃,頓時臉色大變。
“這幾篇文章一出來,如今整個金陵城的輿論都炸了!”
梅殷道:“老百姓們都在罵逃稅抗稅的皇親國戚,罵朝廷官員貪贓枉法,畏懼權勢,放任皇親國戚犯法而不管。”
“你想想,那些清流言官,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邀名求直。”
“平日里沒事還要找事呢。”
“如今有這般好的機會,誰站出攻擊逃稅抗稅的皇親國戚,誰便會立即成為金陵城百姓眼中的不畏權勢的大清官。”
“他們能錯過這么好的機會嗎?”
“再則,《大明日報》還將哪些官員上奏章彈劾皇親國戚都公布出來了。”
“那沒有上奏章的官員,又該如何自處呢?”
“恐怕到了明日,滿朝文武官員,都得上奏章,彈劾被抓的皇親國戚了。”
“這個時候,你讓我寫奏章請求朝廷釋放他們。”
“那就是將我置于眾矢之的。”
寧國公主愕然,道:“沒有這么嚴重吧。我聽說之前還有許多官員反對加征商稅,反對稅務司的行動,支持無罪開釋皇親國戚。”
梅殷苦笑著搖頭道:“那些人都是墻頭草,風往哪里邊,他們就往哪邊倒。”
“之前朝堂上盡是反對加征商稅的聲音,他們自然那般說。”
“現在民間輿論洶涌,他們哪里還會那樣做啊!”
他伸手指著報紙上刊登的奏疏,道:“這個上奏請求朝廷嚴懲逃稅抗稅皇親國戚的官員,不久前還口口聲聲喊著讓稅務司放人呢。”
“一轉眼,就變成了維護國法,不畏權勢,帶頭攻擊眾皇親國戚的清官了。”
寧國公主頓時愣在了那里,半晌方道:“我那妹夫歐陽倫,就真放不出來了?”
“讓安慶公主勸歐陽駙馬寫請罪的折子吧。”梅殷道:“眼下就只有這一個法子了。”
“讓他自己主動請罪,再補上之前偷逃的商稅款項,太孫殿下肯定會從輕發落的。”
“要不然,天下輿論洶涌澎湃,說不得就要挑幾個皇親國戚出來,殺雞儆猴。”
寧國公主身形一顫,目光微閃,道:“咱們家也有一些生意……”
梅殷嘆道:“我知道,倒也不打緊。我已經讓管家去補交商稅了。”
寧國公主心有不甘,又問道:“真到了這種地步?”
梅殷苦笑道:“豈止如此!今日我也要寫奏章,請求朝廷嚴懲偷逃稅款的皇親國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