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驟然拔刀。
“大……大人!”那名守衛臉色一變,隨即拍響了旁邊的警鈴。
那是專門設置的特殊裝置,用來防范盜賊匪寇。
剎時間,鈴聲大作,響徹長街。
很快,一大群守衛從四處沖了過來。
“放下武器,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了。”
守衛首領手持尺許長的短槍,瞄準了蔣瓛。
突如其來的變故,也驚動了馬車內的老朱。
他不經微微皺眉。
按理來說,以蔣瓛的身份和能力,不致于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吧。
竟然還鬧起來了?
思索間,外頭的動靜越來越大。
“錦衣衛奉令入制造局煉鋼廠辦差,擅自阻攔者,殺無赦。”
見狀,蔣瓛也知道情況有點不受控制,干脆利索地掏出腰牌。
不過,仍是普通腰牌。
畢竟,他至多能向外人公開自己是錦衣衛。
卻絕不能說自己是錦衣衛指揮使。
那樣的話,就等于是公開宣示皇帝陛下駕到了!
老朱沒說要公開身份,他可不敢擅自做主。
況且,蔣瓛也知曉,盡管已經到了金陵城,可若皇帝陛下在此公開身份,仍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光是進城,就需要加派數十倍的人馬護衛,還得安排大批的儀仗。
這不僅僅是為了陛下的安全。
更重要的,這是朝廷的“禮制”。
微服私訪,可以不遵循。
一旦公開,性質就變了。
亮出腰牌的同時,也厲聲警告。
守衛首領卻并不畏懼,反問道:“既是辦差公干,可有錦衣衛衙門開具的公文?”
“沒有!”蔣瓛沉聲道:“有身份腰牌,難道還不夠嗎?”
守衛首領喝道:“若無公文,僅憑一塊身份腰牌,硬闖制造局重地,我等只能先將你拿下,再通知錦衣衛衙門派人過來領人。”
蔣瓛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到了現在,他也隱隱發現了不對。
朝廷各部堂都有自己的規矩,尋常人等擅自進入重地,便是大罪。
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只不過,一直以為,只要持有錦衣衛腰牌,不管哪里都能暢通無阻,蔣瓛也就下意識不去管這些了。
何況,不過是一個工廠而已,說白了就是匠作坊,難道比得上部堂重地嗎?
如今看來,幾個月沒回應天府,這邊的情況,似乎真變得有些特殊。
或許真的是太孫殿下親自下了什么死命令。
蔣瓛并不愿在此時當著皇帝陛下的面與對方發生生死沖突。
但事已至此,有點騎虎難下。
略一沉思,他語氣不變,仍是咄咄逼人,冷聲喝道:“去將你們制造局的大人喚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