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實在是罪該萬死,不該對陛下胡言亂語,臣知錯了呀!”
“陛下,臣日后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開恩吶!”
“陛下,從今往后,若臣再有半分對陛下不忠之心,便讓臣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諸藩王一個個哭著認錯,跪地求饒,那場面可謂是不堪至極。
這讓朱允熥不禁對他們的厚顏無恥有了新的認識。
原本還以為他們多少會顧及些顏面,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死扛一下。
卻沒想到他們竟如此不堪,絲毫廉恥之心都無。
若是讓老朱瞧見他的這些兒子如此模樣,不知該會有多痛心疾首。
朱允熥的目光,緩緩移向仍癱坐在地上的齊王朱榑。
只見他依舊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這一幕,眼神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似是仍未從這突變的局勢中回過神來。
終于,朱榑回過神來,也跟著“哇”地一聲大哭道:“陛下,臣……臣……臣也是受了周王的蒙蔽呀。”
“周王,他著實騙了臣啊!”
“臣方才不該說那些對陛下不敬的話,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
說罷,他便用力地左右抽打著自己的嘴巴,那模樣動作,盡顯卑微之態。
朱榑是真的害怕了。
他此前雖想過造反之事,卻從未深思過失敗之后該如何收場。
此刻,聽聞朱高煦兵敗被擒,周王朱橚倉皇出逃,他才陡然驚覺后背發涼。
如今坐在那龍椅之上的,已非自己的親生父親老朱,而是朱允熥。
老朱在世時,至少不會輕易對兒子痛下殺手。
可朱允熥會念及叔侄之情而放過他這個七叔嗎?
朱榑越想越覺得恐懼萬分。
他身為藩王,向來享盡人間榮華富貴,又怎會舍得就此死去。
為了能保住性命,此刻的他,早已將什么面子、什么藩王的尊嚴,統統拋諸腦后了。
朱允熥見狀,心中暗自輕輕嘆氣。老朱的這幾個兒子,當真是太過不堪。
“罷了,都別哭了。”
朱允熥抬手揮了揮,眾藩王的哭聲戛然而止,一個個皆惶恐不安地抬頭望向龍椅上的朱允熥。
“如此說來,方才你們給朕羅列的那些罪狀,皆是一派胡言了?”朱允熥似笑非笑地問道。
“全是胡言!全是胡言!全是胡言!”眾藩王趕忙連聲應道。
“那誹謗君上、意圖謀逆之罪,又該當如何論處啊?”
眾藩王聞言,皆噤若寒蟬,不敢再接話。
朱允熥神色凝重,沉聲道:“你們皆是朕的親叔叔,雖犯下此等大罪,但若是刀斧加身,實非朕之所愿。”
他微微一頓,目光環視眾人,接著道:“天下百姓若見朕殺了你們,也定會指摘朕太過狠辣,竟對自家叔叔都容不下,罔顧這骨肉親情。”
“況且,此次禍事的首惡乃是周王與朱高煦二人,你們不過是受了蠱惑,從犯而已。”
朱允熥微微昂首,語氣稍緩,“朕,可以饒你們不死!”
眾藩王聞聽此言,頓時喜形于色,忙不迭地連連磕頭,齊聲高呼:“謝陛下隆恩!”
“然而,你們這般膽大妄為,犯下如此滔天重罪,朕雖可念及親情不予追究,但朝廷法度森嚴,卻不能毫無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