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些前去聆聽方孝孺講學,而后又參加科舉的舉子,個個都脫不了作弊的嫌疑,理應全部緝拿歸案。如此一來,我倒要瞧瞧,往后還有誰敢明目張膽地支持新學!”
“以科舉舞弊之事為突破口,一舉將新學連根拔起,徹底打倒!”
“妙啊,妙啊,王大人這謀略,當真是高瞻遠矚,太絕妙了!”
堂中的官員們,臉上洋溢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對王佐的計策贊不絕口。
按王佐所言,實際上,裴硯冰并沒有“泄題”,只是因為出題范圍的限制,撞題了!
可真相很重要嗎?
在朝廷內的權力斗爭中,真相如何,從來就不重要。
更別說,此次還是牽涉到新學新政這般大事。
詹徽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鷹隼,徐徐掃過場中眾人,最后定格在王佐身上。
恰在此時,王佐也正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詹徽心中猛地一震,忙道:“王兄,事關科舉舞弊,你我身為朝中政務大臣,如今已然知曉內情,當務之急,便是即刻進宮,向陛下稟明此事。”
“否則,日后陛下若是追究起來,你我都難以逃脫失察之責!”
王佐微微頷首,道:“詹兄所言極是,實不相瞞,老夫早有準備,彈劾的奏章都已經寫好了。”
說著,他伸手從寬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份折子。
“詹兄只需在這上面簽個名,你我二人聯名,即刻進宮,參奏這科舉舞弊一案。”
詹徽聞言,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識地落在王佐手中的折子上。
他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猶如平靜湖面下涌動的暗流,一閃即逝。
“好。”詹徽終于還是應了一聲。
旋即吩咐下人迅速準備好文房四寶,接過毛筆,目光又飛快的掃過一遍奏章的內容,略一沉吟,便在折子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佐見狀,轉頭看向在場的眾官員,神色一凜,朗聲道:“我這便隨詹大人進宮面圣,諸位即刻行動起來,將科舉泄題舞弊的消息散布出去,動靜越大越好,務必讓整個京城都知曉此事!”
眾官員整齊行禮,異口同聲道:“下官明白!”
詹徽見狀,心中一緊,忙道:“王兄,這……”
話還未說完,便被王佐打斷:“怎么,詹兄覺得這有何不妥之處?”
詹徽神色微微變,接著搖了搖頭,道:“倒也沒什么,就依王兄所言辦事便是。”
“你我還是早些進宮面圣,向陛下陳明詳情要緊。”
王佐沒有再說話,兩人很快便走出大堂。
外面,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