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外面有人喊冤呢!”她焦急地說道。
“能夠冒著大不敬的風險,前來攔圣駕喊冤的百姓,必定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們必須得管一管!”徐妙錦一邊說著,一邊急切地吩咐外面的車夫:“停車!停車!”
朱允熥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
這位“正義感爆棚”的小姑娘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為百姓主持公道的沖動了。
“罷了!”他心中暗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寵溺。
反正僅僅是問幾句話,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那就問問吧。
若是此時堅持不同意,這小姑娘日后恐怕少不得要抱怨。
與其日后聽她整天在耳邊叨叨,還不如此刻停下來簡短問詢一番。
一念及此,朱允熥不再作聲,默認了徐妙錦的請求,任由馬車緩緩停下。
很快,那幾個高聲喊冤之人便被帶到了馬車前。
能得見天顏,讓幾人喜出望外,激動得連連磕頭,額頭幾乎要將地面鑿穿。
朱允熥見狀,便讓他們免禮,溫和地詢問他們究竟有何冤屈。
為首之人乃是一名女子,身著素樸衣衫,卻掩不住眉宇間的愁苦。
聽得詢問,她當下啟唇,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又異常清晰:“陛下萬福金安!民女席照雪,自幼父母雙亡,膝下有一幼弟,名喚席云瑯,乃是山東兗州府單縣人氏。”
“我們姐弟二人自幼相依為命,情份遠勝尋常姐弟。”
“我弟弟今年恰好二十有余,正是需要成家立業之年,卻尚未娶妻。”
“約莫一年前,經由媒婆說合,我弟弟與西鄉潭家訂下了婚約。”
“那潭家與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原以為會是一樁美滿姻緣。”
“自從陛下登基以來,推行新政,各地皆興建了不少新興工廠作坊,許多女子也因此得以外出務工,以謀生計。”
“那潭家之女,便在縣城的一處作坊里面務工。”
“而今社會風氣日益開放,那潭女既已與我弟弟有了婚約,我弟弟便情不自禁地私下里偷偷去與她見過幾次面。”
“自此,我弟弟對她情根深種,甚至將家中僅有的一點積蓄,都悉數贈予給了潭女,毫不吝惜。”
“而那潭女,也從未有過任何拒絕之意,凡是我弟弟所贈予的錢財禮物,來者不拒,全都欣然收下。”
“草民原以為這樁婚事已是板上釘釘,只待擇定吉日,便可順利完婚,成就一段佳話。”
“卻不料,數月之前,那潭家卻突然翻臉,獅子大開口,提出要迎娶潭女,非得八十八兩銀子的聘禮不可,少一分一厘都不行。”
“其實我家原本并不缺這點錢財。”
“父母離世后,給我們姐弟留下了一筆遺產。”
“將全部遺產拿出來,為弟弟娶親,也并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