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煒能做的也只有冷眼旁觀,默默地接受著皇家內部的政治熏陶。
不過轉眼去看自己大哥……那個家伙壓根就沒聽大人們說什么,自顧自抱著雞腿啃著,身前的魚蝦蟹殼散落一地,吃的一點正相都沒有。
“皇上,俺們家還有長蘆的一千鹽引沒給兌換,去了長蘆轉運使,他說礦上沒鹽。”
“那么多鹽在那堆著,就不給俺們兌換,實在該死!”
慶云侯開口對弘治皇帝訴苦,不過周太后狠狠瞪他一眼,道:“大過年的,還是家宴,提此事作甚?你是皇家人,委屈點怎么了?若再提政事,休怪哀家不客氣!”
弘治皇帝笑了笑,道:“老祖宗勿要責怪慶云侯,朕趕明給你下旨,讓你先去提鹽。”
周氏哼了一聲,道:“孽障!還不趕快開口謝皇恩?皇上金口難得開,跪下磕頭!”
朱厚煒安靜的看著這些人的表演,不免感慨都是人精啊!
周太后把皇帝老爹給架的這么高,以后皇帝老爹就算找借口推脫恐怕都不可能,這一千引的鹽引,還不知要換算多少銀子呢。
周家兩兄弟趕緊跪在地上給弘治皇帝磕頭感恩,當然了,明朝一般是沒有跪拜禮的,天地親君師,這五個除外。
所以給皇帝跪拜磕頭倒也不算逾越規矩,反而是尊敬感恩的表現。
朱厚煒的兩個舅舅看著這一幕,眼珠子轉了轉,趕忙道:“皇上,咱們在長蘆也有鹽引沒兌換啊!”
弘治皇帝并未理會他倆,自顧自開始吃飯喝酒。
朱厚煒感覺困了,不知不覺趴在張皇后懷中睡著了。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弘治九年的正月初一。
弘治皇帝依舊在忙碌,大過年的百官休沐,但他這個天子還是有很多事要做。
庚辰朔、正旦節,遣駙馬都尉游泰、齊世美分祭長陵、獻陵等,遣儀賓周鉞祭景皇帝陵寢。
很明顯這里的規格要低一等,在祭祀其他先祖皇帝的時候,都是以駙馬都尉為禮賓,但祭景皇帝卻用了規格更低的郡主儀賓周鉞。
因為景皇帝是朱祁鈺,不是弘治皇帝這一脈的,又加上他的爺爺明英宗朱祁鎮和明景帝朱祁鈺之間的恩怨過往,于是只能降低規格了。
能派人祭奠有世仇的天子,也足見弘治皇帝的仁義孝順。
按明朝禮儀來說,命婦也應入朝賀太皇太后和皇后,不過一般來說這個禮儀都會免去。
弘治皇帝忙完這一切后,又給朱厚煒送了一份大禮,單獨劃出后宮東六宮春和殿賜給二皇子朱厚煒。
等朱厚煒再大一點,就可以單獨去春和殿居住。一般皇室其他皇子,都是等三歲以后才會單獨賜殿,規格更小,朱厚煒才僅僅不過十一個月就有如此殊榮,足可以看出弘治皇帝對這名皇二子的重視和喜愛。
不過朱厚煒對此并不太了解,倒是后宮內所有的婢女內宦太監和先帝嬪妃們就顯得很是詫異了。
因為這份殊榮實在太大,而且已經超越了皇子該有的禮儀,畢竟朱厚煒是皇子,不是太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