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真畫了個鳥,朱厚煒也真畫了個蛋。
只是畫蛋的過程多少有些曲折,達芬奇能畫一千個不同的雞蛋,但朱厚煒沒那么多時間,而且東方的理念和西方的理念畢竟不同。
繪畫不僅要講究美感,還要有現實意義。
單純的一個雞蛋并不能引起共鳴,但一個小乞丐在街邊看到墻角的雞蛋,那欲拿又不敢拿的神態,卻多少能反應出來一些東西。
論畫功,程敏政也說了,朱厚煒才剛登堂入室,只具備一些基本功,畫功和技巧都屬于入門級別。
但細致的觀察和思考,從繪畫上折射出的寓意,是不可多得的。
前世朱厚煒也學過一些畫,只是水平一般,不過他明白美感是需要從結構占比上下功夫的,比如黃金分割線。
等朱厚煒將畫繪完,已入深夜。再去看大哥朱厚照,這家伙不知什么時候趴在桌上睡著了。
一只小麻雀蹲在樹枝上,流下來的口水連成線,恰好形成一副……麻雀拉屎圖。
“大哥,去床上睡吧。”
朱厚煒推了推朱厚照,朱厚照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爬到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朱厚煒將畫卷整理好,分別將自己的畫卷和大哥的畫卷用紅繩系好,一絲不茍。
等一切做完,才爬上床在大哥旁邊睡著了。
老師程敏政說過,等唐寅他們入京,他會找他們過來指點朱厚煒,但朱厚煒卻不能讓老師去做這些事。
瓜田李下,弘治十二年的舞弊案,不能讓老師參與進來。
翌日一早,朱秀榮早早帶著婢女來到春和宮。
兄弟兩個還在呼呼大睡,年關的時候也不需要上課,兩個小家伙都開始睡懶覺了。
朱秀榮讓婢女將桌上兩幅畫卷拿起來,裝在竹筒內,旋即才道:“送出去吧。”
“喏。”
……
臨近中午,賞梅園內已經備好了午膳,過年的一俟吃穿用品,張懋也都命人送來,好讓唐寅他們安心的在此過個好年。
午膳用完,艷陽高照,賞梅園內梅花盛開,滿園紅似火,憑添心寧氣。
張懋和新寧伯譚佑等權貴面帶微笑,一幅幅畫卷全部鋪開在長桌上,沈周等人認真的觀摩點評。
“這幅冬日梅圖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筆力略顯粗糙,曲線有待提升,但具備美感,著色也用了功夫,加以指點可以更進一步。”
唐寅開口,新寧伯譚佑臉上露出一抹掩飾不住的笑容,很顯然這是他家小孫女的畫。
“臨湖賞景圖的結構還算可圈可點,湖上鴛鴦活靈活現,只是太過單調,筆力細膩,畫卷優美,不錯的苗子。”
張懋臉上也帶著笑,這是他孫女張檸的畫。
“這個枝頭麻雀……額。”吳寬臉色微微扭曲,“倒是有點可愛。”
沈周等人也紛紛前來圍觀,看了后才明白為什么吳寬給出了這么一句點評,因為實在無法點評,應當兩三歲孩子畫的?甚至可以說就沒籠統的學過繪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