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是不能在賞了,現在王越的官職已經足夠高,節制西北邊務,協防關西七衛,哈密總兵官,還兼著都察院御史的職位。
如果繼續賞賜下去,文官們會更加忌憚王越,會針對王越更瘋狂的彈劾,直到讓王越從西北退下來。
這不是弘治皇帝想要看到的結果,大明西北現在能用的將才只有王越了。
“他的兒子王春現在在北鎮撫司任百戶官,因功升其為千戶官。”
“雖然不能賞賜王越,但可以賞賜其子,這樣依舊會讓王越感恩戴德,又不會讓文官忌憚王越的軍功。”
“其余邊防將士按功例行賞賜。”
朱厚照噢了一聲,道:“原來還能這么搞,我學會了。”
朱厚煒也暗自點頭,這段時間弘治皇帝分出了精力來執教朱厚照,歷史上他將所有心思全部放在外廷,幾乎都沒怎么教育過朱厚照,等朱厚照執政后,完全是一張白紙。
就比如當初內閣六部聯合起來要誅劉瑾的時候,朱厚照就怕了,六神無主,最后要不是劉瑾提醒他是皇帝,可以罷黜任何官吏,朱厚照還手足無措。
等弘治皇帝批完了奏疏,兀自嘆口氣,道:“明天父皇要去乾清宮了,你們也老老實實去上課。”
朱厚照疑惑的道:“啊?父皇為什么這么快就去乾清宮?”
弘治皇帝道:“殿試馬上要開始了,朕要去主持,他們叩闕為刑部郎中和都察院左僉都御史請冤的事已經過去了。”
“是時候要出去主持大局了。”
朱厚照還是有些不理解,他對弘治皇帝道:“父皇你問心無愧,怕什么啊?刑部郎中和都察院御史又不是你下令殺的。”
朱厚煒羞愧的低下了頭,就是父皇殺的,案子也確實有很多疑點,因為父皇為了保護我。
不過這些事大哥都還不清楚,別說大哥了,整個大明知曉此事者都寥寥無幾,知情的人幾乎全部都被殺了。
大哥估計如何也不敢想他的弟弟敢在錦衣衛詔獄提刀殺人。
弘治皇帝微笑道:“成了,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安心的讀你的書,好好跟著楊先生學治國的本事吧!”
朱厚照噢了一聲道:“那好吧。”
……
弘治十二年,三月二十五日,弘治皇帝御乾清宮,內閣六部等官吏皆都長舒一口氣,對此前百官叩闕請冤逼宮之事都默契的保持不提,誰也不敢繼續跪在午門替刑部郎中和都察院左僉都御史求冤。
在這場文官集體逼宮弘治皇帝的對壘中,弘治皇帝略勝一籌,不管弘治皇帝是不是真的病了還是在裝病,文官們都不得不妥協。
誰也不敢背負這種罵名,皇權有鉗制,文官們又何嘗沒有鉗制,他們愛惜名聲,越到高位越是如此,雖然平日和顏悅色,但大權在握后,對名譽看的比什么都要重要。
至于刑部郎中和左僉都御史的死,只能成為弘治朝一樁懸案被記錄在史冊中,再也不會有人知道答案,只言片語只供后人去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