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星光點點,缺月如鉤高掛在漆黑的天空上。
蘇府內掌滿了燈,將府邸照耀如同白晝。
弓六子跟著府上的管事直奔二院中廳,順天府通判掌京師下轄治安、緝盜、維穩等事,雖只有六品,但卻是實打實的實權官。
蘇伯宗四十來歲,端著茶水面無表情的低頭吹著滾燙的茶氣,淡漠的抬眸瞥了一眼恭敬的站在廳堂的弓六子。
“你是人才。”
弓六子急忙拱手道:“大人,小人愚鈍,這是什么意思?”
蘇伯宗冷冷的道:“什么意思?你踏馬究竟捅了多大的簍子,能讓五軍都督府調軍隊去抓你?”
弓六子心中一驚,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本官問你,你究竟怎么開罪了蔚王?”
“蔚王?”弓六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兩則消息對他來說沖擊力太強了,他思緒有些混亂。
“我不認識蔚王啊!”
“額。”
弓六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前些日子他手下在街意圖強奸婦女,最后全部被殺,莫非就是蔚王的手筆?
就因為這個就要屠我整個漕幫?!
“六子啊,在大明有三個人不能得罪,得罪了就要死啊,你知道哪三個嗎?”
蘇伯宗語重心長的道:“皇上、太子、蔚王。”
“你說你安心經營你的漕運碼頭不好嗎?非要胡亂生事端,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兒,本官也保不住你了。”
弓六子沉思片刻,臉上劃出一抹狠厲,道:“大人意欲何為?”
蘇伯宗宛若看死人一樣看著弓六子,“你說呢?”
電光火石之間,弓六子便邁著急促步伐,瞬間沖向蘇伯宗,茶盞被他拍碎,他手持碎瓷片抵著蘇伯宗脖頸,大聲道:“蘇大人,得罪了,放我出府。”
“我惹出來的禍,我自己擺平。”
蘇伯宗怒火中燒的喝道:“混賬!放開本官!”
弓六子冷厲的道:“大人不要嚇我,你知道老子是怎么做到今天這一步的,手中不知沾了多少人命,老子也不在乎多殺一名官。”
“這些年老子對你客客氣氣的,到頭來你要除掉我?”
“好,即便如此,老子也認了,事兒和你無關,你只是為了保全自己,但今天我不能就這么死了,放我出去,我還有事要辦。”
“你要做什么?”蘇伯宗厲聲道。
弓六子嗤笑道:“大人就不要管了,咱們游歷江湖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你要殺蔚王?”
“你瘋了?”
蘇伯宗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弓六子最有可能的手段,可不管蔚王死沒死,他一定會被抄家、滅族!
那時候就不是死他一個那么簡單了!
現在就算被抓了,頂多也就是受賄,人未必會出事,而且退一萬步說,朝廷也未必能查到他受賄的證據。
可朱厚煒真要出事,那就捅破天了!
“放我出去!”弓六子揚聲高呼,脅迫蘇伯宗一步步朝外走去。
“來之前老子就做好準備了,你當我真不防著你?你真以為我不懂武技就敢一個人只身赴宴?”
蘇府內圍滿了打手,手持樸刀,虎視眈眈的盯著弓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