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王雖沒掛職,但誰也不敢小瞧,他背后站著的是整個大明皇朝的力量,他的意志從某種程度來說就代表天子的態度。
當朱厚煒親自沖鋒陷陣的時候,焦芳和張璁、陳玉等人怎可能按兵不動,接下來的辯駁根本不需要朱厚煒再說什么,自有馬前卒替朱厚煒沖鋒陷陣。
不過關于唐寅如何安排,依舊沒能當下就做出決斷,王越咬定了唐寅在西北并未任職,這件事王越也不可能瞎說,這么低級的錯誤他也不會犯。
雖然唐寅在西北屢立功勛,王越都將他的功勞給按住了。
現在,機會到了。
王越出列,將這八年時間,唐寅參與的對瓦剌、韃靼、吐魯番的戰爭功績事無巨細道出。
此前他沒辦法給唐寅表功,只會帶來無窮盡的麻煩,現在趁著他致仕,也該將唐寅的功勛全部上報了。
一次次戰功被王越慷慨激昂的道出,雖王越說的振奮,但其實在朝的文官并沒有多少觸動,不過只是武人打了幾場勝仗而已,還不如楊廷和在南直治吏功勛的九牛一毛,又有什么值得振奮的呢?
“臣懇請皇上看在唐寅為國立如此奇功下,提拔唐寅為哈密指揮僉事。”
不過只是一名武將從四品的官職,按照武三文一的官職對標,放在文官眼中,也不過只是一名小小的七品文官而已,這其中還差著三個從品的官階,差距巨大!
可即便如此,依舊遭到反對。
“自古武將升遷,皆按軍功論功而賞,老夫不覺得此事有什么不妥。”
焦芳開口。
馬文升出列道:“皇上,臣與閔大人此次前去哈密,所見所聞不敢不說,兵部調去的指揮使和指揮副使,皆被閑置不用,整個哈密非大明之哈密,而王越一人之哈密。”
“凡與王越親近之人,皆升遷迅速,凡忤逆王越之人,反駁王越之人,皆被閑置不用,指揮使朱暄副使董杰便是如此!”
“臣懇請皇上三思。”
王越當即要開口辯駁,只是弘治皇帝打斷他,問道:“是否有此事?”
王越急忙道:“微臣冤枉!”
弘治皇帝提高音量,質問道:“你意思是馬尚書和閔御史在欺騙朕?”
王越忙不迭搖頭道:“臣不敢!”
弘治皇帝氣憤的道:“如此,馬尚書所言皆為實?你建議升唐寅也有私心,是也不是?”
朱厚煒愣了一下。
父皇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樣?
不是說要保住王越么?怎么現在也開始反水了?
“唐寅雖立功勛,但指揮僉事官職責重大,不予升遷,先擢其為百戶官,日后若有功勛,在例行行賞!”
“汝王越于西北九年有功,然則御下不嚴,公然違背兵部調令,有排他之嫌,此番朕本該按功行賞,但功過相抵,你可還有話說?”
朱厚煒愣了一下,趕忙要出列,卻被弘治皇帝一個眼神給狠狠制止。
朱厚煒只能憋著怒火站在隊列不動。
王越拱手道:“微臣無話可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微臣拜謝吾皇萬歲!”
“念你年事已高,朕準你享太子太保銜致仕。”
“諸卿還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吧。”
馬文升和閔珪還覺得不滿意,便要出列,不過李東陽先一步出列道:“臣等無事,恭送皇上!”
……
朝會結束,馬文升和閔珪當即追逐到李東陽,問道:“李閣老!為何制止我們?這件事還沒完!”
李東陽深吸一口氣,道:“已經結束了。”
“皇上已經退步了,唐寅僅僅升了一個無足輕重的百戶官,本該享受威寧伯爵致仕的王越,此時也僅僅已官銜致仕,皇上并未著重嘉獎王越,并且剝奪了他西北所有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