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愣了愣,憂心忡忡的對朱厚煒道:“弟,海禁是太祖就定下來的祖制,想要開海,恐怕不容易。”
“朝廷那群老頑固,拿著祖宗家法當成規矩,遏制了我們的一言一行,看上去是開海,實則是對抗祖制。”
“這些年我和父皇也學了點本事,我知道他們在乎的并不是開海與否,而是能否約束我們的行為準則,限制我們的隨心所欲。”
“按照父皇的說話就是……他們要遏制皇權增加士大夫集團的權力。”
“所以他們一定會讓步的,這很難啊!”
朱厚煒做了這么多布局,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開海!
現在時機也已經到了,也到了開始收網的時候了!
大明國內的商業在高速發展,這個時候是最佳的開海契機,朱厚煒努力了這么久,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明明能給大明增加財政收入,放著這么大的利益,我們不能干看著。”
“再難都要試一試!”
看著自家小弟堅決的目光,朱厚照重重點頭:“好!我去找父皇商量去!”
朱厚煒嗯了一聲,道:“我去召焦閣老。”
“好!”
兄弟倆各自分頭行動,這個契機一閃即逝,誰也不會放棄。
朱厚煒在武成殿召見了焦芳。
焦芳急促走來,等朱厚煒將話說完,焦芳心肝俱顫:“殿下啊!海禁是祖制啊,片板不得入海是太祖爺就定下來的規矩。”
“現在咱們要推翻太祖爺的祖制,這不是大不孝嘛?沒有人會同意的!”
朱厚煒淡淡的道:“本王召你來不是讓你分析利害關系的。”
“本王讓你想辦法。”
焦芳無奈的道:“這……能想什么辦法啊?老夫頂多也就是個內閣次輔,也不可能對抗朝中所有官吏。”
這已經不是一個人或者一群人反對的問題了……我的蔚王殿下!
這是所有的官吏都會反對,朝中除了你的這些跟隨者,誰不會反對?
不僅朝中官吏反對,天下官吏恐怕都會反對,違抗祖制的帽子扣下來,不死也要脫層皮,焦芳哪里敢冒險?
朱厚煒淡淡的看了一眼焦芳,道:“我沒讓你違抗祖制。”
“弘治十二年,父皇要給我封藩京畿,當初那么多人反對,左僉都御史張玉可以從太宗實錄中找到一條似是而非的思路,辯駁封藩的問題。”
“為什么你現在就不能從太祖實錄等史料中,找出太祖并非持海禁祖制的口子?”
“難道張玉比你更適合做這個內閣次輔?”
焦芳虎軀一顫,滾滾皇權碾壓下來,他根本承受不住,何況蔚王還用他的仕途威脅他,這讓焦閣老更難受了。
焦芳和清流士大夫不同,那群茅坑里的石頭,你用官場前途去威脅他們根本沒用。
但這卻是焦芳這群人的弱點,可以牢牢拿捏的弱點。
“你下面還有一群人在,你要做不好這份工作,本王可以直接去召張彩等人,而不是現在召你來武成殿!你能理解?”
召你是給你焦閣老的面子,還將你當成心腹,等哪天繞開你的時候,你就真欲哭無淚了。
造孽啊!老夫當初為什么要選擇上蔚王這條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