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側殿,弘治皇帝還沉浸在自家長子成家立業的喜悅之中。
然后朱厚煒的話如同當頭一棒,瞬間將弘治皇帝敲醒了。
開封是中原大地,更是糧食豐產之地,遑論開封每年給朝廷帶來的農業稅收,開封接近六十萬百姓,每每黃河決堤,對朝廷的損失都是最為嚴重的。
今天朱厚照大婚,弘治皇帝定不會讓這些事交給朱厚照處理,于是問朱厚煒道:“決了多大口子?淹了多少?”
朱厚煒道:“開封半數莊稼都被淹沒。”
弘治皇帝勃然大怒:“怎么會如此嚴重!”
“誰上報的?具體細節是如何?”
朱厚煒搖頭道:“傅閣老方才和我說的,具體細節我沒來得及問,外面人多眼雜,今日喜慶,我讓閣老先去入席了。”
弘治皇帝暗暗點頭,面對如此大事,老二還能保持從容淡定,弘治皇帝很是滿意。
他對朱厚煒道:“你去將六部內閣全部召來,就說朕格外恩賜,單獨宴請。”
“好!”
朱厚煒快速撩袍離去,很快便將內閣六部高官全部召來。
“微臣等參見皇上萬歲,賀喜皇上。”
弘治皇帝臉色陰郁,質問傅瀚道:“開封怎么就被淹了?”
其余不知情的內閣六部高官紛紛倒吸涼氣,他們還真以為弘治皇帝是格外恩賜,召見他們來吃席的,怎么開封就被淹了?!
傅瀚拱手道:“啟奏皇上,自入秋來,中原連續大雨。”
工部侍郎和翰林編修正在考察束水區域,才到開封沒多久,便發現開封一處堤壩修筑薄弱,大水沖壓之下,薄弱的堤壩決堤,黃河洪水盡入開封。
“誰負責修此堤壩?誰管理的?開封地方官都在做什么?河南三司都是死人嗎?”
“皇上息怒。”
眾人急忙拱手勸諫。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氣,“治罪之事延后再議。”
“該怎么善后?六十多萬百姓,若是處理不好,立刻就會激起民變,你們給朕拿出個章程來!”
“微臣等立刻回去商量……”
弘治皇帝重重打斷他們,道:“現在!”
“現在就給朕拿出章程,今天賑災的人就要去河南!”
“說!”
“內閣先說,一個個說!”
眾人將目光望向內閣首輔,傅瀚思忖片刻,道:“皇上,此前蔚王建議束水沖沙,工部一直在考察地段,如今恰好考核到開封。”
“此處最適合清淤,既此堤已決,想鞏固恐要一些時日,臣建議不妨先以此為突破口,將黃河淤泥全部清除。”
“在此工程的同時,再派工部重新鞏固決堤的堤壩。”
弘治皇帝若有所思,“繼續說。”
傅瀚道:“只需在黃河決堤不遠處再征調民夫,挖一處深河,以此作為引流聚泥沙淤泥之河,一邊可以實現束水沖沙之策,一邊可以挖出緩沖帶,避免決堤的黃河水繼續朝開封內陸流去。”
“再遣官吏前去開封,將糧食送過去,再使河南都司派一部分軍兵,征調民夫,一同重修房屋。”
“再免開封一年之賦稅,如此可解決此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