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王府,朱厚煒坐在風雪亭內,寒風呼嘯,朱厚煒神色有些呆滯,秀宜站在他的身后,也不敢言語。
不知過了多久,朱厚煒才輕聲開口問道:“之前的履歷不是都查過了嗎?”
秀宜趕忙道:“王爺,阿奴跟著您這么多年,甚至不惜為您付出性命,我用性命作保,阿奴絕對忠誠!”
朱厚煒搖搖頭:“我倒不是懷疑這個,我只是覺得,此前所有的過往都篩查過,怎么還冒出來了個瓦剌血脈?”
也是在這個月內,阿奴的三名親人相繼死亡,朱厚煒覺得有些古怪,這才讓秀宜安排潛龍衛去查查。
順天府那邊自然查不到兇手,阿奴這三名親人在京師也沒什么朋友,祖籍河北那邊的,一路來到順天府,說是為了讓陳一甲在順天府鄉試。
順天府沒查到兇手后,朱厚煒這才讓潛龍衛試著去查,不查不要緊,這一查居然查到陳家三口人居然是從瓦剌那邊進入大明的,事情可以追溯到七八年前。
最終秀宜才確定陳家的人是瓦剌人。
從最開始朱厚煒就沒想過去查阿奴,只是查她的家人順帶查出來了個這么個事。
大明和瓦剌兩個民族的矛盾很深,尤其在土木堡之變后,漢人對蒙古瓦剌部人更是恨之入骨。
在查出來阿奴是瓦剌人后,朱厚煒讓秀宜保密,這件事誰也沒說過,若是王府的人知道阿奴是瓦剌人,后果不堪設想。
秀宜道:“阿奴年幼的時候,就被人販子賣到了京師,一路兜兜轉轉去了皇宮,過程實在太曲折,幾乎都在大明長大的,所以當初篩選培養的時候,也僅僅只是追溯到那段時間,更進一步就查不到了,若不是陳家三人莫名死亡,恐怕依舊查不到。”
朱厚煒知道秀宜從來都是一個懂得分寸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去解釋這么多,她一向以朱厚煒的意志行事。
這些年來,朱厚煒成長的太多太多,若不是內心還保持一份后世的記憶,單秀宜說這么多,怕就已經被殺了。
但王府的這些小婢跟了他這么多年了,怎么也有了感情。
“我讓阿奴和你解釋,一定有原因的!”
朱厚煒搖搖頭道:“不必了,我相信她的忠心,等她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喏!”
“你說究竟誰會殺阿奴的家眷?為了什么?明知道阿奴是我王府的人,為什么還有人敢殺她父母兄長?”
“除非是本王授意。”
朱厚煒開口。
秀宜搖搖頭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朱厚煒漫不經心的抬頭看了一眼秀宜,秀宜眼神趕緊閃躲。
朱厚煒揮揮手道:“下去吧。”
“奴婢遵命。”
秀宜剛轉身要走,朱厚煒忽然開口道:“你是不是懷疑過本王?”
秀宜趕緊道:“奴婢不敢。”
“嗯,去吧。”
“奴婢告退。”
秀宜小心翼翼的離開,大口大口的呼吸,剛才那瞬間,只感覺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看著小婢緊張兮兮的模樣,朱厚煒心里其實挺不是滋味的。
她怕我,很怕。
可這個世上不怕我的人還有誰?除了大哥父母和姐姐,還有誰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