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朝廷百官休沐,朱厚煒先去了東宮,舒舒服服的和大哥泡了熱水澡,然后穿戴整齊,朝后宮去找老娘。
老娘正在置辦禮品,朱厚煒笑著道:“母后,這些年貨讓太監宮女們去辦好啦,你怎么還親自上手了,可別累壞了身子才是呢。”
張皇后白他一眼,道:“什么眼神,這大紅的東西能是年貨嗎?這是你的大婚用品,趕明娘讓太監送去王府。”
朱厚煒噢了一聲,道:“那更不需要老娘親自操刀了,王府早就置辦齊全了。”
張皇后嘆口氣,道:“娘又怎能不知道,你王府有很多人,衣食住行禮法禮儀都不需要娘操心。”
“可你是娘的兒子啊,眼看著你要成家立業,娘要不做些什么,心里不是滋味。”
“當年還那么小一丁點,天天抱著娘的大腿……”
朱厚照擺手道:“娘,停停停,你別傷感,我當初成婚的時候可沒見你這樣。”
張皇后哼了一聲,道:“那能一樣嗎?你結婚的時候內閣六部全都替你操辦,重視的程度是你弟能比的嗎?”
“你爹把大明江山都交給你了,這難道還不夠嗎?”
“你弟什么都沒得到,娘再不好好給他操持婚禮,心里能好受嗎?”
朱厚照呵呵笑道:“偏心就直說,何必說這么多借口!”
“你!”張皇后氣咻咻的扭著朱厚照的耳朵,“我看你是長大了,你是監國了,不得了了,都敢和娘頂嘴了!”
“哎呀呀呀,母后大人饒命!”
張皇后怒氣沖沖的道:“你過來和娘一起置辦你弟的成婚用品!”
“那我弟呢?”
張皇后道:“讓他歇一歇。”
朱厚煒:“……”
他笑呵呵的看著母后和大哥拌嘴,自己閑得無聊,便背著手去找姐姐朱秀榮。
如今大哥和自己都要成婚了,姐姐卻還沒著落。
“阿姐。”
朱秀榮端莊溫柔的笑了笑,給朱厚煒整理整理了有些歪的衣領。
朱厚煒輕松一笑,道:“姐姐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一位故人。”
朱秀榮呵道:“那個利用你的老師吳寬是吧?”
“嗯。”
當年那個強迫癥的老師也是如此,只是最后卻被朱厚煒硬生生給逼走了,那個時候朱厚煒還小。
世事變遷,滄海桑田,時間可以磨平一切仇恨,如今他竟還有些懷念吳寬,不過去年的時候吳寬也在蘇州逝世,最終也沒等到唐寅回來和他一同鑒賞他最喜歡的畫卷。
“姐,你有空也多出去接觸接觸,興許能找到喜歡的人家。”
朱秀榮莞爾一笑,道:“父皇和母后給我安排好了,新寧伯譚佑家的小孫子。”
那個小時候射箭技術還算不錯的家伙?譚波?
新寧伯算是一個閑散的爵,沒有實權,即便和皇室聯姻,對政治上也不會有多大影響。
父皇考慮的比較深遠,朱秀榮也是他的愛女,不能委屈的嫁了,所有特地挑選個身份地位和人品都知根知底的人。
“你喜歡他嗎?”
朱厚煒問道。
朱秀榮笑了笑:“你呀你,長這么大了,外面都說你多么厲害多么厲害,怎么還那么天真?”
“什么喜歡不喜歡的,我沒有選擇的權力,實際上我們都沒有選擇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