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被刑部羈押了,襲擊內閣首輔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張彩和張璁、陳玉三人連忙去了刑部牢獄看望焦芳,不由感慨道:“閣老,您這又是何必呢?”
焦芳淡淡的道:“老夫頂天就關幾天,可老夫卻真正爽了一回!”
“以前做官的時候,這個要考慮那個要預防,掣肘太多,現在老夫啥都不是了,傅瀚那個小人還敢威脅我?”
盡管三人都知道焦芳的離去,是傅瀚在背后推波助瀾,可惜他們現在也無法幫助焦芳脫離困境。
“哎,要是蔚王還活著該多好。”
焦芳哼道:“少瞎扯!哪有消息說蔚王不在了?只是不知影蹤罷了,說不定過兩日就會回來了。”
他說完后,幾人陷入久久的沉默,誰都知道這不過只是幻想。
焦芳看了一眼張彩,道:“你是老夫提拔上來的考功員外郎,傅瀚之所以要這么急于對付我,是因為老夫分管吏部人事大權。”
“傅瀚想要在內閣坐穩,人事權一定會收回去,現在他得償所愿,那么關乎文官升遷貶低考核的位置就會變得十分重要!”
而張彩恰好就是吏部清吏司分管文官政績考核的重要衙署,這個位置傅瀚不可能讓張彩繼續做下去。
焦芳勸道:“該放手就放手,與其等傅瀚主動找機會對付你,不如提早離去。”
張彩愣了一會兒,才請教道:“閣老讓我主動辭掉考功員外郎?”
焦芳道:“不是請辭,是請求調離別的職位。”
張彩躬身道:“下官知道了,多謝閣老提點。”
焦芳壓了壓手:“老夫已不是什么閣老。”
“還有廷美。”焦芳又看向陳玉,“左僉都御史位高權重,蔚王在京師的時候,你在都察院得罪太多人,恐也會有人對付你,要多多防范,最近多低調點。”
陳玉拱手道:“下官知曉。”
“閣老,你說即便蔚王不在京師,皇上還在,太子還在,為什么我們要這么懼怕傅瀚?”
焦芳道:“皇上沉浸在悲痛中不理朝政。”
“太子才在北疆經歷過一場大錯,傅瀚故意沒有重點討論這些,這分明就是一種交換。”
“和太子之間的默契交換,他不提太子的過錯,換取他在內閣更進一步的權力!”
張璁有些不理解,問焦芳道:“楊廷和如此聰慧的一人,為何此時卻沒有一點動作?”
焦芳搖頭道:“那老夫就猜不透了。”
……
“爹。”
槐花胡同,楊廷和府邸,楊慎即將參與今年二月份的會試,眼看著馬上會試就要舉辦,他已經抵達京師準備科考。
他很不理解楊廷和,問道:“時局震蕩,皇上傷心過度,不理朝政,太子被傅閣老掣肘,傅瀚抓住時機,罷黜焦芳,從而獲得人事大權。”
“這么好的機會,為何你不激流勇進,趁機也博一份好處?”
楊廷和淡淡看了一眼年輕的楊慎,他問道:“你覺得這是好事?”
“皇上只是悲傷過度,但并沒有駕崩,傅瀚在朝會上對太子在北疆的作為只字不提,明明太子有錯,他卻粉飾太平,對北疆犧牲的軍卒只字不提,淡化處理。”
“為什么?”
“他在和太子做交易,以此換取部分權力。”
“可等太子和皇上從蔚王的陰影中走出來呢?哪個時候會不會反過來對付傅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