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的心臟像停跳了一拍,大腦一片空白,全世界好像突然寂靜。
內心某個荒漠的地方有點蠢蠢欲動。
對于生病臥床的人,最渴望的就是有人溫柔耐心的陪伴照顧。
沒想到,他對自己還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她感覺自己就像站在懸崖峭壁,一不小心便會摔得粉身碎骨。
氣氛僵持在這里。
打破僵局的是周婉秀,她上前一步,強撐出絲笑:
“晚姑姑是想吃鄭嬤嬤做的蜜餞了吧?”
陸行簡和蘇晚晚兩個人都回過神。
蘇晚晚的一張紅臉慢慢變白。
陸行簡的臉色變得微冷。
蘇晚晚用盡力氣慢慢坐直身體,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隨即表情嚴肅到有點緊繃,眼神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
“男女授受不親,皇上請您出去,妾身的事不必勞您費心。”
“婉秀,你侍奉皇上去用晚膳吧。”
她真是蠢透了。
居然差點被他施舍的這點溫柔打動?
她不需要。
陸行簡臉色一點點變涼,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
語氣客氣而疏離:“好好休息。”
蘇晚晚故意把他掖好的被子又抖開。
壓根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陸行簡靜靜看著她的動作,眉眼瞬間冰冷。
周婉秀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可錯在哪里呢?
是因為提起鄭嬤嬤了嗎?
“晚姑姑還病著,我們別打擾她休息了吧。”
周婉秀看著兩個人之間的僵持,打著圓場。
“嗯。”陸行簡淡聲回應,站起身。
整個人又恢復了冷淡。
仿佛之前的溫柔和關懷是大家的錯覺。
門外的顧子鈺已經平靜下來,對剛出房門陸行簡抱拳笑道:
“勞煩皇上費心照顧晚晚姐。”
蘇晚晚那個抖開被子的動作多少帶著嫌棄。
他雖然隔得遠,但也看得清楚明白。
心里別提多得意了。
皇帝又如何?
我們晚晚姐不畏權勢,照樣不待見你。
陸行簡狹長的眸子微微瞇了一下,目光微涼:“應該的。”
顧子鈺皺眉,嘴角微微上翹,
“長寧伯夫人托我照顧她,是我疏忽沒照顧好。”
陸行簡腳步微頓,只是淡聲道:“嗯。”便離開了。
顧子鈺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臉色陰晴不定。
周婉秀把夜宵送到陸行簡的房間,巧笑嫣然:
“顧二公子還守在晚姑姑門外。”
“我聽田莊的下人們說,他們郎有情妾有意,大概好事將近了。”
陸行簡本來在燈下看奏折,聽到她的話,冷幽的目光看向她。
“你想說什么?”
周婉秀緊張得打了個哆嗦。
煞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聲音顫巍巍。
結巴好幾次,卻還是把話說完整了。
“皇帝表哥,您應該……會祝福他們的吧?”
“顧二說,說,要和她一雙一世人,只愛她一個呢。”
陸行簡的臉色陰沉下來,語氣有點兇:“出去!”
周婉秀委屈得紅了眼眶,咬著唇走了。
他以前不就喜歡聽自己提晚姑姑嗎?
怎么現在也是提她,他發那么大的火?
和顧二在這甜蜜相處的是晚姑姑又不是我,你沖我動怒做什么?
陸行簡讓人把夜宵撤下去,打開窗戶讓新鮮空氣帶走煩悶壓抑的氣息。
一陣風吹過來,撲滅了燭火,屋子里陷入黑暗。
陸行簡也沒管,閉著眼坐在那里,任由夏夜涼風把自己吞沒。
整張臉毫無表情。
腦子里回蕩著周婉秀的那句話:“他們郎有情妾有意。”
……
大概是因為年輕,第二天一大早醒來,蘇晚晚身體便輕松了不少。
只是大腿間因為騎馬被磨得有些紅腫破皮,以至于走路姿勢都有點異樣。
她早早地爬起來出門溜達。
思來想去,她打算找陸行簡做個徹底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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