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和他,在西苑的僻靜宮殿里做過壞事。
在這里無人約束,很容易和他再度越界。
現如今她還是徐家的寡婦兒媳,名聲不能被毀,她一定得避開他。
陸行簡神色淡淡,透著疏離:
“你要是想回魏國公府,或者去長寧伯府都隨你,只是害你的兇手還沒找到,你確定要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朕也不會非攔你。”
“想好去哪,朕讓人安排。”
他的語氣很平靜。
蘇晚晚有些局促不安。
人家對她可是徹底沒了曖昧的意思,倒顯得她有些拿不起放不下。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后說:
“明天拜完壽,我再走,今晚先叨擾了。”
陸行簡淡淡冷冷地“嗯”了一聲,讓雁容和鶴影進來服侍。
用過晚飯,蘇晚晚讓丫鬟們準備沐浴。
腿上的麻藥慢慢發揮作用,傷處的痛楚減輕了許多。
昨天她就沒洗澡,兩天的風塵還有血跡,她感覺自己整個人膩乎乎,想要洗澡。
雁容和鶴影嚇傻了,連聲拒絕:
“姑娘,您腿還傷著呢,不能見水!”
蘇晚晚難得地執拗:“必須洗。”
不然感覺生不如死,今晚都熬不過去。
雁容思來想去,去尋太醫:“這種情況能洗澡嗎?”
不多時,陸行簡帶著人過來了。
凈房被人細心布置一番。
蘇晚晚咬著唇,眼神飄忽不敢看他。
洗個澡而已,有必要驚動他嗎?
等凈房布置妥當,陸行簡走到床邊,看了她一眼后抱起她。
“不舒服就說出來。”
蘇晚晚心跳如雷,低著頭抓緊心口的衣服。
這是要干什么?
她想起那天她醉酒后他幫忙洗澡的碎片畫面,整個人慌張又窘迫。
感覺他托著自己身體的手炙熱得像炭火,快把她烤焦。
陸行簡表情卻很正常,抱著她小心地穿過凈房門口,把她放在一張帶圈背的椅子上。
傷腿架在另一個略高點的軟塌上,不會太難受,也不容易沾上水。
他彎著腰看她:“小心別摔著了,傷腿別沾水就沒事。”
蘇晚晚盡量讓自己顯得鎮定,低聲“嗯”了一下,隨即又道:“勞煩您了。”
說話時她抬頭看向他。
陸行簡轉開視線,在凈房再檢查一番確定不會發生意外傷害后,吩咐雁容和鶴影小心伺候,便出去了。
蘇晚晚洗澡很慢很細心。
自幼起,她的肌膚都是用專門制作的藥物精心護理,光潔無瑕。
一整套流程下來,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凈房里水汽氤氳,她的小臉兒紅撲撲水嫩嫩的,整個人從里到外都透出嬌艷迷人的氣質。
她身上套著一件藕粉色半臂短衫,下身穿著條茉莉白絲質長裙。
如同枝頭掛著露珠的鮮花,鮮嫩欲滴。
“去把董婆子叫來。”
蘇晚晚沒打算再麻煩陸行簡,吩咐雁容去叫個健碩的仆婦來把她抱回床上去。
自己行動不便,兩個貼身丫鬟力氣又不夠,只能找人幫忙。
丫鬟們一去不復返。
蘇晚晚坐在圈背椅上等得不耐煩,一邊慵懶又優雅地打著哈欠一邊喊道:
“人呢?”
可能是止痛藥的作用,她全身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覺,很想睡覺。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回音。
她扭頭看向門口,不由得愣了一下。
陸行簡正站在那里,靜靜看著她。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剛沐浴過,換了身象牙色的窄袖長袍。
同色宮絳在腰間輕輕一系,勾勒出寬肩窄腰。
半濕的頭發用玉冠束在頭頂。
說不出的豐神俊逸,宛若謫仙。
蘇晚晚整個人頓住。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陸行簡眸光微凝,泛著幽光。
這個可惡的小家伙。
早上還張牙舞爪,說要和他裝作不認識,不再有瓜葛。
說完就跑,好像他是洪水猛獸。
現在跑一個給我瞧瞧?
這會兒,她身上無形的厚厚盔甲倒是好像裂開了一道縫隙。
并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么堅強。
就像飽受風雨的嬌花,楚楚可憐,弱小無助。
需要別人的呵護和憐惜。
真是個小可憐。
連自己去床上睡覺都做不到呢。
他漆黑的深眸愈發深邃。
蘇晚晚低頭躲避他的視線,手緊緊捏著裙子,越來越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