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首輔氣得夠嗆,就這事啰嗦了好久,大有不把榮王趕出京城不罷休的架勢。
后來陸行簡改口說等今年六月再議這事,才把這事給圓了過去。
結果今年四月,湖廣的榮王府漏雨坍塌,到現在還沒建好,蘇健也辭官回老家了,榮王就藩之事再也沒人提起。
陸佑廷嘆氣:“榮王府窮困,兩地開支消耗太大,銀子一直短缺,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建好。”
李總管目光閃了閃,沒有接話。
去年十月陸佑廷以開支太大為由請求添加俸祿兩千石。
這就將了陸行簡一軍。
如果直接答應他的請求,各地藩王肯定有樣學樣,全都來請求增加俸祿,對朝廷財政是個不小的壓力。
如果不加,卻又顯得陸行簡太小氣。
因為是他自己主張留榮王在京城的。
后來陸行簡答應了增加一千石的俸祿,既給了榮王面子,又沒有完全滿足他的請求,算是小小敲打了他一下。
只是,榮王留京對皇權始終是個隱患。
李總管一開始也以為陸行簡是想讓榮王幫著代行禮儀。
后來見蘇晚晚回京,榮王求娶蘇晚晚為側妃,才慢慢琢磨過滋味。
不得不感嘆陸行簡心眼子真多,防榮王出京后搶人,都防范到這個地步了。
如果蘇晚晚不回京,他難不成還留榮王在京城一輩子?
現如今兩個人正在屋子里甜蜜呢,讓榮王親眼瞧見,徹底死了心也好。
陸佑廷見他不說話,催促道:“勞煩李總管通報一聲。”
李總管笑吟吟:“王爺客氣,老奴這就去稟報。”
話是這么說,卻慢吞吞地不動彈,一會兒清嗓子一會兒整衣領、撣袖子,過了一陣子才慢悠悠去門口敲門。
“皇上,榮王過來求見。”
陸佑廷靜靜看著李總管做戲,眼神往御書房的大門掃去。
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要緊事,讓這位皇帝身邊最倚重信賴的大總管也不敢進去打擾。
陸行簡本不想松開蘇晚晚,想讓陸佑廷見到蘇晚晚坐在他腿上。
只是蘇晚晚執意不肯,非要坐回輪椅,他也不再勉強,臉色反而染上幾分冷意。
御書房大門打開后,陸佑廷昂首闊步走進去,眼神卻頓住。
皇帝正拉著蘇晚晚的手,直到他進來才松開。
陸佑廷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內心的煩躁,這才行禮:“臣陸佑廷拜見吾皇,圣躬安。”
陸行簡淡言淡語,高高在上:“十三叔有禮了,朕安,平身。”
陸佑廷站起身,雙眸微瞇,眼底森森冷意看向輪椅上的蘇晚晚,過了半晌才輕輕笑了笑:“晚晚,難怪你不肯嫁給本王。”
蘇晚晚整個人有一瞬間的慌亂。
她慌張又幽怨地地看向陸行簡,手緊緊攥成拳頭。
為什么總讓她面對這種難堪的局面?
他太過分了!
陸行簡漆黑的深眸也在看她,眸底有層冷意,他再次伸手捉住她的手,不容她掙脫。
語氣冷淡:“十三叔,晚晚膽子小,你別嚇著她。”
陸佑廷冷笑兩聲:“她膽子小?”
膽子小的人敢把榮王妃的臉按進滾燙的肉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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