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鈺,我當不起你的喜歡。”
“是我不對,當初不該答應你我的婚事……害苦了你。”
顧子鈺雙目微紅,怔怔地看著她良久。
“晚晚姐,別說見外的話。”
“如果不是你,我十歲那年就被打死了。”
“如果做不成夫妻,我們就結拜為異姓姐弟,我只想守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平安。”
他并不知道,十歲那年想摘的柿子,后勁這么大,滋味這么苦澀。
那時候,他只知道蘇晚晚是沉默的小姑娘,沒什么存在感。
一點都沒什么架子。
明明是閣老家的孫女兒,還被養在清寧宮,可以比許多跋扈的貴女更囂張。
可她不。
反而怯生生的。
看人的眼神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什么話,做錯什么事。
比起他們家新買進府的小丫鬟還要膽怯。
他摘下柿子去砸她,她都不敢聲張,只是加快腳步離開。
沒意思透了。
惹得他摘下更多的柿子去砸她,看看能不能砸出個動靜。
結果。
他被人按下要打板子時,這個膽怯的小姑娘沖上來制止他們,還把罪責攬到她自己身上。
一百板子啊。
他當時嚇壞了,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那里。
這個蠢得可以的小姑娘,就那么義無反顧地沖了出來。
不計前嫌。
絲毫不見膽怯。
他當時腦子都是懵的。
眼睜睜看著她也被按倒在地,比她人還要高得多的板子重重落在她身上。
那情形,時隔多年一直雋刻在他心頭,不曾黯淡半分。
從那以后,他好像就突然懂事了。
依舊笑嘻嘻調皮搗蛋,卻拼了命地發奮用功。
連眾人擠破頭都未必掙得上的太子伴讀,也被他憑實力搶到一個名額。
讀書習字,練武交際,一絲一毫都不曾落下。
以至于父母大哥都以為他想謀求繼承爵位,還敲打過他一番。
可他自己知道,他對爵位沒興趣,只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能夠有一天,不讓那可怕的大阪落在那個想保護他的人身上。
然而,時隔多年,他卻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
距離自己的目標總是遙不可及。
蘇晚晚眼睛迷茫地看著顧子鈺,慢慢蓄滿淚水。
可能因為從小寄人籬下,她素來沒什么安全感。
總是期盼有人愛她呵護她,從而證明自己是值得被愛的。
而不是屢屢被人扔下。
顧子鈺的話如此直白,卻如此溫暖人心。
這副樣子就像被人丟棄的小奶貓,飽受風雨侵蝕。
楚楚可憐,實在令人憐惜。
顧子鈺再也忍不住,與她抱頭痛哭。
他年輕的人生諸事順遂。
即便曾在邊疆歷練幾年,上戰場廝殺,也因為家學淵源、基本功扎實并未吃什么大虧。
唯一坎坷的,就是感情和婚事。
不過,他覺得是自己欠蘇晚晚的,吃多少苦都是應該。
鶴影正出去給顧子鈺準備茶水。
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房門口站著個修長高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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