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病好后,繼續去絳雪軒處理宮務。
因為以前李榮負責的許多職責轉移到張詠手里,鶴影也經常去尋張詠。
張詠態度非常冷淡,但也恪盡職守,安排事務有條不紊。
各種問題能解決的都解決了,不能解決的也都說明緣故,或依宮規,或依舊例,件件令人心服口服。
鶴影不禁說:“娘娘那碟碧玉糕送得值,即便沒有皇上撐腰,在宮里威信也不減半分。”
蘇晚晚莞爾一笑,不置可否。
鶴影情緒有些低落,委婉地勸告:
“最近曉園那邊有不少美人進出,娘娘還是應該把心思放幾分在皇上身上。”
皇后娘娘屈尊降貴去討好張詠,如果只是為了這點蠅頭好處,實在是不值當,不如巴結皇上來得便捷。
蘇晚晚沉默片刻,轉移了話題:
“后宮空虛,也該添些新人了。”
鶴影吃了一驚,連忙勸阻:
“娘娘,您這又是何苦?”
“皇上只是暫時轉不過彎,心里還是有娘娘的,娘娘不想著去把他勸回來,怎么還張羅著添新人?”
蘇晚晚語氣平靜:
“他轉不轉過彎都無關緊要,情情愛愛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擺駕,去仁壽宮。”
鶴影眼神暗淡下去,也不敢再勸。
娘娘這是徹底寒了心。
對皇上真是不再有期待。
也罷。
沒有期待就沒有失望和傷心。
以后后宮女人多起來,娘娘也不至于傷神自苦。
……
太皇太后王氏見到蘇晚晚來訪,倒是忍不住嗤笑,陰陽怪氣:
“皇后倒有空來見哀家了。”
皇帝寵愛又如何。
這才過了大半年,皇后便失了寵,落了胎,聽說還傷損鳳體,再難有孕。
蘇晚晚波瀾不驚,“臣妾無福誕育皇嗣,愧對祖宗,特來請皇祖母懿旨,遴選秀女,充掖后宮,以利子嗣。”
王氏有些驚訝地打量蘇晚晚,諷刺道:
“皇后如今倒是賢惠了。”
“皇祖母若無意見,臣妾去請示母后。”
蘇晚晚眉眼淡淡,完全不理會她話里的擠兌。
“慢著。”王氏壓抑著氣惱,目光閃了閃。
“戶部左侍郎韓福,是你的人?”
蘇晚晚輕抬眼皮,“皇祖母何出此言?”
王氏冷哼一聲,“好一個韓福,在湖廣大興冤獄,從先帝登基時起查起,查出衛所積欠稅糧屯糧共六百萬石,請究治官員千余名,不是你在背后授意?”
蘇晚晚輕輕一笑。
“怎么,皇祖母在湖廣有什么親眷被牽累不成?”
板子落在身上,終于覺得痛了。
王氏氣得咬牙切齒:“你明明知道那定西侯蔣驥是王家姻親,還如此針對他,居心何在?!”
補交欠糧的任務都落在如今湖廣總兵官蔣驥頭上。
現如今蔣驥還病著,只能任由那韓福肆意妄為,爪牙被抓的抓,罰的罰。
不少人家為了賠償稅糧已經傾家蕩產,掏空家底。
王氏氣得腮幫子上的肥肉發著抖:
“蔣家的家產都被用來賠償稅糧,如今家無余資,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