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大梁王朝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眾位大臣有乞求致仕的傳統。
大家都上奏折乞求致仕。
一次不行還請求兩次三次。
憲宗皇帝剛登基時,會再三挽留,最后完成一出文官成功倒逼皇帝的戲碼。
先帝時,大面積請致仕的奏折,最后也是全部被駁回。
可在眼前這位皇帝跟前,大家不敢這么干。
同時免掉兩位閣老的事,皇上又不是沒做過。
他可不怕被人威逼。
大家辛辛苦苦才熬到眼前的位置,沒有幾個是心甘情愿辭官回家的。
陸行簡并沒有生氣,只是沉默了幾瞬,語氣溫和地寬慰:
“愛卿是累朝耆德,譽望隆重,朕方委任數年、贊理化機,有病朕會命太醫悉心調治,不必固辭。”
眾位大臣都悄悄松了口氣,眼角余光悄悄看向柳溍。
如今政務由九千歲柳溍總攬,內閣形同虛設。
李首輔這招“以退為進”,倒是立馬試探出皇上的心意。
李東謙躬身謝恩。
陸行簡視線淡淡掃過眾位大臣:“眾愛卿還有什么特殊情況?沒有的話繼續商議賑災事宜。”
戶部尚書顧佐見眾人不說話,倒是站了出來:
“戶部左侍郎先前上了折子,建議湖廣并河南重災縣府暫停一應不急工程雜泛差徭,以寬民力,宜命各府供應錢糧及緊急軍需賑災。”
“鳳陽淮安揚廬等處災荒重大,累經守臣奏請,戶部建議先運事例銀十萬兩前往接濟,支南京各衛倉糧三十萬用于賑濟,另撥補未解事例銀十五萬兩送南京戶部折放官軍月糧。”
陸行簡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柳溍,淡聲問:
“柳溍,你以為如何?”
柳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出列回話。
“皇上,奴婢聽聞江南災荒實際并不及傳聞中嚴重。而是江南豪強大戶相互勾結,囤貨居奇,才致使糧價奇高,貧民難以為繼。”
“當務之急是打擊豪強大戶,而非運銀賑災。”
皇帝那么愛銀子,怎么可能肯把才入庫沒多久的事例銀拿出去賑災?
皇上讓他回話,不過是讓他出面駁回顧佐的建議而已。
柳溍胸有成竹地思忖。
陸行簡額頭青筋跳了跳。
拿起一本密信,扔到柳溍面前。
“淮安殺童烹食案,起因是一對夫妻無米下鍋,從而絞殺鄰家女童而烹之果腹。”
“這就是你說的災荒不嚴重?”
柳溍撿起密信看了看,記下了密信上的名字——程文。
眼底閃過一抹陰霾。
難怪皇上會突然關心起江南災荒事宜,原來是有人向皇上告密。
……
陸行簡回到坤寧宮時已經天黑,蘇晚晚已經睡了,只在床頭留下一盞燈。
他洗漱完也上了床,把蘇晚晚摟在懷里親著,懶洋洋地抱怨:
“和朝臣們斗心眼,比練一天的軍還累。”
蘇晚晚都睡著了,被他折騰醒,心情并沒有多美好。
耐著性子問:“賑災的事辦妥了?”
“嗯,派了戶部右侍郎過去,著令務必使百姓沾實惠。”
蘇晚晚“哦”了一聲,沒再說什么,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陸行簡卻不干了,低頭咬她耳朵:“我這么聽話這么乖,你都不夸夸我?”
蘇晚晚又睜開眼睛,十分無語:
“這是你本來就該做的事,還要人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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