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贅婿,竟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痛罵王家的五公子…
這種事對于眾人來說,還真是第一次見。
王劭也是瞪了眼,一時間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顫聲道:“你說什么?”
唐禹道:“說你蠢!說你壞!說你無知無德!”
“現在看來,還有點聾。”
這下好了,在場眾人都不敢說話了,一個個縮著頭,生怕被王劭的憤怒波及到。
而王劭則是怒火攻心,指著唐禹道:“你…你敢辱罵我?你可知…”
唐禹直接打斷道:“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有什么不服氣的?”
王劭大怒道:“你今天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謝家也容不得你!”
唐禹淡淡一笑,道:“王公子,你認為你自己不蠢?”
“那請問,我的秋瞳乃是庶出,母親只是地位低下的早逝小妾,為何能留在謝家,并有獨立的別院?”
“原因只有兩點,其一,因為謝家重視親情,有人情味,講道德。這是不是事實?”
“但你剛剛卻指責謝家無德,你是不是愚蠢?”
“其二,因為秋瞳有才華,有學問,能夠幫到家族。這是不是事實?”
“但你卻聽信市井流言蜚語,竟認為她真是傳言之中的瘋癲之人,你是不是愚蠢?”
一時間,連王劭都愣住了,他當然知道謝秋瞳聰明,但此刻唐禹以這種方式說出來,還真把愚蠢的帽子給他扣上了。
唐禹繼續道:“一個庶出的女子,親母早逝,靠著自身的努力,獲得了家族的認可,卻遭到外邊無數人的惡意中傷和流言誹謗。”
“她并不計較,也不追責,只是專心在做自己的事。”
“這樣一個女子,難道不值得尊敬嗎?而你卻拿那些誹謗之辭公然調侃于她,難道不是壞嗎?”
“沒道德的,是不是你!”
王劭瞪眼道:“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唐禹超前走了幾步,看向眾人,大聲道:“諸位都是有學識的人,都是讀過書的人,而這王劭,見有人惡意中傷秋瞳,便一同加入,在此地言語譏諷,難道不是見風使舵、隨波逐流?”
“我唐禹哪一句話不是有理有據?哪一句話污蔑他了?”
王劭都氣瘋了,他分明知道唐禹說的話很簡單,但由于對方的話術太過完滿,以至于他根本找不到反駁的點。
而唐禹的輸出還沒停。
這些話只是對王劭的反擊而已,但他還沒有真正進攻呢。
他要瞄準的是王徽。
唐禹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啞口無言的眾人,沉聲道:“你們喜歡佛學?我恰好也懂一句。”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這句佛偈出自于《金剛經》,早在百年前就從天竺傳了過來,想必應該有懂天竺語的高僧明白了它的意思。”
“它表示,這世間的萬事萬物和一切現象,就像是夢境幻想泡沫和影子,又像霜露閃電那般轉瞬即逝,我們要以這樣的角度去看待這個世界,要認識到事物的虛幻和短暫,進而衍生出不要被事物的表象迷惑,要感悟到真實和本質。”
這下眾人是真懵了,聽得眼睛都發直。
你不是不懂佛學嗎?怎么張口就有啊!
而且這句話好像真的…真的值得去探討。
唐禹看著他們,給了他們思考和反應的時間,才輕輕道:“什么是虛幻,什么是表象?就如同我家秋瞳的名聲一般,所有人都在傳,她是個瘋癲之人,她殘忍嗜殺,心狠手辣。”
“但你們看啊,她就站在那里,你們覺得她像是個殺人如狂的癲子嗎?”
無數人看過去,只見謝秋瞳一身白衣,宛如謫仙人一般靜靜佇立,面色淡然,目光清澈,嘴角又帶著一絲笑意。
這么看起來,卻是不太像啊…
但唐禹在心中添了一句,兄弟們,她真就是個癲子,別信我的話。
唐禹繼續道:“你們都是讀書人,也都是懂佛的人,怎么能被這樣的表象所迷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