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大聲道:“陛下!臣綏認為!此前諸君所言,有損國威,實屬不妥。”
作為鎮北將軍劉隗的兒子,他深諳兵事,沉聲道:“石虎無恥,侵犯我大晉兗州,卻又要我們割讓泰山郡,若是答應了,還以為我們好欺負呢。”
他文化水平有限,說話更加直白,繼續道:“祖約雖然難以制下,但只要不打仗,他還是管得住的。”
“臣的看法是,拒絕趙國割地的無理要求,但也不讓祖約派兵支援徐龕。他趙國想要泰山郡,好啊,自己拿去,讓他們跟徐龕打。”
“最好兩敗俱傷,再讓祖約出手,一舉收復泰山郡,這樣國威有了,付出的代價也少,更加實際。”
司馬睿終于聽到不同的答案,臉色都好看了許多,隨即點頭道:“都說你讀書不行,朕倒是認為你務實,好好跟著你爹學,從小事做起,將來也能成大事。”
劉綏當即興奮道:“多謝陛下!”
劉隗也笑道:“陛下溢美了,犬子是粗人,有些莽撞,冒犯陛下了。”
司馬睿擺手道:“今日集會,又不是朝會,哪來那么多規矩。”
他話雖如此,但心中還是有些遺憾,不禁看向下方。
而就在此時,一個沉穩的聲音突然響起:“草民認為,前者近十人,所言皆是狗屁,不值一提!”
正是安靜之時,突如其來的話語如此暴躁,一下子驚得眾人瞪大了眼,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唐禹。
謝裒差點沒一口氣喘不上來,氣得大吼道:“混賬!你怎敢在陛下面前口出污言!”
唐禹作揖施禮,大聲道:“陛下!草民本不配參與清談!但前面這些人,所言之法,實在令人心堵,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謝裒感覺自己要瘋了,他是允許唐禹清談的,但你不能把這個當做家宴啊,開口就是狗屁,誰頂得住啊。
老子搞不好都要被你害了!
而王徽、王劭、戴平等人也是目瞪口呆,心想唐禹這是瘋了嗎,你要說好好說啊,你吼辣么大聲做什么。
司馬睿看向謝裒,道:“謝卿,這位是?”
謝裒連忙道:“陛下恕罪,這是臣府上贅婿,乃是六女之婿,出身寒微,不知禮儀,臣汗顏。”
司馬睿笑了笑,道:“既然是謝卿府上之婿,便讓他說幾句吧,畢竟是集會場合,肆性一點也無妨。”
謝裒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咬牙道:“唐禹,你出身寒微,讀書不多,在陛下面前可要謹言慎行,不許口出污言穢語,否則我饒不了你。”
說到最后,他已經在猛猛使眼色了,生怕唐禹像當天家宴一般,來一句‘司馬睿,我曹你嗎’,那就完蛋了。
唐禹抱了抱拳,看向四周,面對著所有目光,然后再最終看向司馬睿。
這把謝裒急得要命,你看陛下做什么,你懂不懂規矩啊,圣君那是你能直視的嗎!
司馬睿眉頭皺起,也有些不悅了。
唐禹道:“陛下,草民聞此前諸君言論,心中實在氣憤,不由想起先秦諸國之事,固有感而發,有賦一篇。”
他根本不待司馬睿回答,直接道:“六國之敗,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
原《六國論》部分言語、詞匯過于尖銳,不適用于此刻,唐禹有所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