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明月,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兩人回到了唐府,小荷已經把房間收拾了出來。
夜已深了,唐禹安排王妹妹先休息,然后便出了房間,來到院子里。
聶慶靠了過來,眨著眼睛道:“怎么樣?拿下了嗎?”
唐禹疑惑道:“你怎么會這么問?不過我的確把王妹妹拿下了。”
聶慶愣了一下,隨即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是問王徽把你拿下了嗎?”
“我看得出來,她是準備拿下你的,至于你拿下她…別給自己貼金了師弟,你一副要死的樣子,怎么會主動出擊。”
唐禹忍不住道:“你媽的…你那嘴巴能不能…”
“哎罵人了罵人了,惱羞成怒了,急了急了。”
聶慶頓時笑了起來,道:“看樣子你好很多了啊,少女的撫慰,的確比男人的關懷更有用哈。”
唐禹道:“王妹妹自然是給人溫暖的,但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所以慢慢又把自己從這個時代的整體情緒中摘了出來,逐漸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反正…無論如何,他媽的往前干!”
說完話,唐禹瞟了一眼四周,道:“今晚你別睡了,清一下周圍的眼睛,看看有沒有人盯著我們。”
聶慶點了點頭,又連忙問道:“不對,為啥我干?讓姜燕干啊!”
唐禹道:“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你反正沒法早起,干脆別睡了。”
聶慶嘿嘿笑道:“師弟,還是你懂我。”
“放心,我保證屁股后邊不會跟著尾巴!”
其實唐禹也睡不著。
心里裝著太多事,第二天又要出發,他根本沒有睡意,只是不斷盤算著譙郡的事,分析著各方勢力,思考著可以利用的資源。
天很快就亮了,圓月還未落下,東方就已經白了。
小荷和歲歲已經起床,開始招呼著侍衛,把東西往馬車上搬。
收拾妥當后,天已經徹底亮了。
王徽指著院子,驚異道:“唐大哥你看,院子里的草都枯了,唯有那一團還生長著,好奇怪啊!”
唐禹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院草皆黃,唯有那圓圓的一團,歪七扭八,卻蒼翠碧綠,生機盎然。
它們的旁邊,是破碎的陶缸。
唐禹看了很久,才緩緩笑了起來。
眾人走出了府門,唐禹深深看了一眼唐府,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離家。
最終,他咬牙道:“走!上任譙郡!”
十多個侍衛,跟著馬車一路朝北,來到了北籬門停下。
唐禹靜靜等候著,但他始終沒有看到謝秋瞳。
說好的要來送,難道是什么事耽擱了嗎?
正想到這里,北方一輛馬車駛來,車上小蓮跳了下來,揮手道:“姑爺!跟著我再往北走一走!小姐在前面等你!”
什么!謝秋瞳難道也要跟我一起去?
唐禹連忙上車,跟著小蓮的馬車朝北,走了大約兩三里路,才看到官道旁邊靜靜佇立的謝秋瞳。
一襲白衣勝雪,身后跟著一眾常服侍衛,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
唐禹下車走了過去,對著她點了點頭。
謝秋瞳沒有廢話,而是指了指身后,道:“這里有十八匹馬,你分配給你的侍衛。”
“這輛馬車也給你,車內有關于譙郡及淮河以北所有士族的詳細情報,你在路上可以看。”
說完話,她從懷里拿出了一面令牌,遞給了唐禹。
“這是謝家的腰牌,我已經說服了父親,他已經寫信回老家了,陳郡謝氏所有資源你都可以調動,所有人都會為你效力。”
“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所有一切了。”
唐禹將那一面沉甸甸的腰牌接了過來,看向謝秋瞳,只見她神情平靜,但臉色顯然有些憔悴。
或許她為了爭取這些東西,做了很大努力。
但她從來不是一個把付出擺在明面上的人。
唐禹道:“若是敗了,你去圣心宮。”
謝秋瞳看了他一眼,道:“好。”
唐禹沉聲道:“若是勝了,你也去圣心宮,為了治病。”
謝秋瞳皺起了眉頭。
唐禹道:“若是勝了,則證明我們大有可為,你不能死那么早,你得繼續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