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紅撲撲的,往前走了幾步,卻還是戰勝了心中的羞怯,大聲道:“郎君,我等你回來娶我!”
小荷嚇得捂住了嘴,低聲道:“王姐姐,你怎么敢…”
王徽也是心里發慌,只能小聲道:“可是這樣他才會有牽掛啊,才會珍惜生命啊。”
“他已經沒有親人了,我擔心他做傻事哎…”
說到這里,王徽更擔心了。
她干脆咬牙,硬著頭皮跑了過去,來到了唐禹的跟前。
她一把抱住了唐禹,親了下去。
馨香撲鼻,濕熱溫潤。
“一定要回來!”
她眼含淚光,蘊蓄著萬千柔情。
“你要是不回來,我就為你守寡一輩子,那會很可憐的。”
“所以,別辜負我…”
唐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他握了握王徽的手,深深吸了口氣,上馬,出發。
快馬加鞭出城,外邊是大片大片的土地,稻谷已經收了,只留下淺淺的稻樁,鳥兒在里邊尋覓著食物。
馬蹄聲碎,群鳥驚飛,迎著風歸于密林。
唐禹道:“姜燕,去第四塢堡看看情況,不要靠近太多。”
一批快馬率先而行。
唐禹繼續道:“聶慶,你走前邊,領先我們二里路,觀察是否有伏兵和異樣情況。”
聶慶吹著口哨加快了速度。
唐禹緊緊握著韁繩,越走越遠,最終他還是忍不住了,慌忙回頭,看向譙郡郡城。
郡城就在那里,斑駁的石墻刻滿了歲月的痕跡,時光的侵蝕中,它顯露出斑駁的模樣,以垂老之軀護佑著無數的靈魂。
唐禹連忙把頭轉過來,眼眶已經有些發紅了。
戴平道:“唐…兄,唐郡丞…這一次我們…能活著回來吧?”
唐禹使勁眨了眨眼,情緒恢復正常,他平靜道:“你心中應該很恨我吧。”
戴平干笑道:“何出此言…”
唐禹道:“如果我不來,各大世家就缺乏一個中間人,就不會如此緊密合作,局勢也就不會變得這么快,你們也就可以和石虎里應外合拿下譙郡,或許現在已經拿下了整個豫州,并向著守備薄弱的徐州進發了。”
“你們戴家,就算不能割據,也能真正輝煌騰達。”
戴平想了想,才道:“或許是這樣的,但現在說這些似乎晚了,你來都來了,也做了這么多事了。”
“當然,我巴不得你不來。”
“其實我真的搞不懂你,譙郡這種局勢,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你偏偏就甘愿冒險要來拼一把。”
“陛下對你做什么了?給了你很大的榮耀嗎?為什么你會這么忠誠?”
“甚至,我們這么挖你,都挖不動你。”
“都說良禽擇木而棲,難道我們給你的平臺,會比陛下要低嗎?你若是答應,你真的可以做丞相啊!”
唐禹看著四周,皺著眉頭道:“漫山遍野都黃了,有的樹甚至干枯了。”
戴平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順口接話:“畢竟馬上冬天了。”
唐禹道:“但總有那么幾棵樹是綠色的,在這破敗、枯寂的季節,用強大的生命力肆意燃燒著生機。”
“它們準備熬過這個季節,等到春天的到來。”
說到這里,唐禹看向他,瞇眼道:“你屬于那種樹?”
“我?”
戴平搖頭道:“我…我都聽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么?”
唐宇笑了笑,道:“送你四個字。”
“什么?”
“心懷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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