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嶠并不是一個特別強勢的人,這也意味著他在很多事情上不會太激進,而親自去臥底,很顯然那是激進的做法。
他內心上不愿意去,認為風險太大,一旦暴露,就徹底沒了活路。
但事到臨頭,他的責任感又不允許他強行找理由拒絕,只能硬著頭皮去。
所以他惴惴不安出了東宮,便打算回家與親人告別,等候東宮這邊的消息傳來。
只是他沒想到,宮門之外竟然有人等他。
“唐衛率?你在這里做什么?”
溫嶠滿臉疑惑。
唐禹笑了笑,輕聲道:“使君待我以禮,我自不愿讓使君身陷險地,所以請使君跟我走一趟,去我家中一坐。”
溫嶠無奈搖了搖頭,擺手道:“不必了,既然答應了殿下,我就已經不打算反悔了。”
“雖然很危險,雖然我也不想去,但…有些事既然輪到我去做了,我也不想逃避。”
說到這里,他笑了起來,滿臉的灑脫,笑道:“人生在世,總有些事需要堅持,不是嗎?”
唐禹點頭道:“使君高義,唐禹十分佩服,且跟我走一趟吧,我并非要勸你不去。”
溫嶠疑惑,最終還是答應,跟著唐禹來了唐家。
一路走進,他的態度也很隨意,四處打量著,說道:“唐衛率,你現在也是爵位在身的四品武官,這府邸還是該重新修繕一下啊,基本的排場還是要有的,否則容易被人輕視,也失了待客之道。”
唐禹聳了聳肩,道:“我沒什么錢,也不打算修繕了,就這樣挺好的。”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名嘛。”
溫嶠愣了一下,仔細品味,忍不住拱手道:“受教了,唐衛率之言,仆當謹記。”
唐禹道:“里邊請,讓使君過來,是我想送一份禮物給使君。”
他帶著溫嶠來到正廳,讓小荷泡茶招待。
然后唐禹把冷翎瑤喊了過來,問道:“霽瑤,有沒有什么憑證,可以證明一個人是圣心宮的人?”
“或者是…可以代表你師父的信物?”
冷翎瑤想了想,才道:“師父沒有信物,就算有…也應該在她身上。”
“不過我有圣心宮首席大弟子的玉牌,你要用嗎?”
唐禹指了指溫嶠,道:“我想借給他用一段時間,可以嗎?”
冷翎瑤沒有回答,只是把玉牌拿了出來,遞給了唐禹。
唐禹對著她笑了笑,然后來到溫嶠身旁,鄭重道:“使君且收下它,關鍵時候有大用。”
溫嶠滿臉疑惑,低聲道:“我…我要武林人士的身份憑證做什么?”
唐禹嘆了口氣,道:“使君,我坦白講吧,這一次你去王敦那里臥底,很有可能要出大事。”
“王敦身旁有一個號稱泰山雄碑的高手,名為孫石。”
“若你遇到大難,便將此物亮出,請他保你一命。”
溫嶠眼中震驚,忍不住道:“難道有人要出賣我?”
唐禹道:“使君別問了,現在的情況是你騎虎難下,必須去了。”
“而你唯一能活命的法子,或許就是這塊玉牌。”
“屆時,你一定要說清楚,這是圣心宮主祝月曦給你的,請孫石幫忙保你一命,算作祝月曦欠他一個大人情。”
“孫石畢竟是武林中人,武林第一高手和第一大派的人情,對于他來說,很有用。”
“即使他不答應,王敦也不會殺你了,因為王敦會充分考慮孫石這個貼身保鏢的利益。”
說到這里,唐禹又立刻補充道:“千萬別損壞了,到時候要還給我的,這是霽瑤的東西。”
溫嶠看了一眼冷翎瑤,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意,壓著聲音道:“這是你相好的?”
唐禹嚇了一跳,連忙看向冷翎瑤,只見她背對著兩人,什么也沒聽到。
于是唐禹在低聲道:“不是相好的,但我心里有她,噓…低調點,別給她嚇跑了。”
“哈哈哈哈!”
溫嶠大笑出聲:“唐衛率真是性情中人,好,我承你的情!”
“玉牌我收下了,如果因此救了我的命,那這人情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