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李班,緩緩笑道:“太子真是艷福不淺啊。”
李班臉色頓時一變,把四周侍女仆人喝退,才咬牙道:“太傅是什么意思?”
李驤淡然道:“什么意思,一定要老夫說明確嗎?太子殿下,我深耕朝局這么多年,你總不會認為,我在內宮一個耳目都沒有吧?”
“二十七八歲的妃嬪,風韻猶存,又深諳床笫之術,想必是把你伺候得很舒爽咯?”
李班反而平靜了下來,他緩緩坐下,聲音古井無波:“太傅過來就是為了說這樣的緋聞嗎?”
李驤道:“太子殿下以孝道著稱,只是你孝敬的是什么道?笑著進,就是孝敬嗎?”
李班聳了聳肩,道:“萬事萬物都是要講證據的,太傅可不要亂說。”
李驤笑道:“別人需要講證據,老夫卻不需要,只要我把這件事捅出去,自然就會有大量的人信,當朝為官這么多年,你還是低估我的影響力了。”
李班低下頭,沉默不語。
李驤道:“李期重用唐禹,在廣漢郡內大興改革,治理頗有成效,已經招兵買馬數千人。”
“李越遮遮掩掩的,前幾天突然以重金招兵,幾乎散盡家財…”
“火都燒到你眉毛了,你還有心情玩女人?你是不是覺得你太子之位真的穩了?”
李班冷笑道:“那我能怎么辦?嗯?我一切都是陛下給的,我自己又沒有兵,我還能鎮壓不成!”
李驤瞥了他一眼,緩緩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蜀郡太守李闕,乃是陛下死忠,但如果陛下不再了,他自然要遵循陛下的心愿,護送你上皇位的。”
“只要登上了那個位置,有了李闕的擁護,李越、李期能成什么氣候?”
李班的身體都不禁顫抖了一下。
他駭然看向李驤,喃喃道:“你、你這是…這是叫我……”
“弒君。”
李驤森然笑道:“不必怕說出來,老夫就是那個意思。”
“你不下手,其他人打過來,你怎么活?”
“不反抗,你只有死路一條!”
李班大聲道:“太傅,你可知你的話,乃叛逆大罪!”
李驤道:“老夫只是說實話,你的處境已經相當危險了,一旦李期、李越同時打進成都,發動兵諫,再加上你私通后妃的事情暴露,陛下還會站在你那邊嗎?”
“都是成國的精銳士兵,打起來,損失的是國力,又是面對親生兒子,陛下不會愿意打的。”
“加上你私通的事暴露,那你注定就是要被賜死的人。”
說到這里,李驤緩緩道:“你死了,李越李期又互相爭皇位,到時候我成國將永無寧日。”
“我李氏江山,不能因此陷入傾頹局面,所以我必須要來勸你。”
“弒君,拿到你該拿到的一切!”
“然后我幫你登基,文武百官也會站在你那邊。”
李班冷笑道:“你會那么好心?”
李驤哼道:“當然也是無利不起早,你這種懦弱的人當了皇帝,我們宗室才能繼續包攬大權。”
“而且幫你成事,你要封我為王。”
“我老了,一方面為了國家的平穩過渡做點事,另一方面,也有個‘王’的名聲了,怎么都不虧。”
“我不是在幫你,我在幫我渴求的尊貴,也在幫成國走出泥沼。”
李班臉色陰晴變化,最終咬牙道:“你怎么幫我?”
李驤鄭重道:“一旦陛下殯天,李期、李越二人必然率軍殺到,我將與李壽及李闕一起支持你,鎮壓連個皇子,使政權平穩過渡。”
李班咬牙道:“我不想那樣做,我不想弒君。”
李驤面色陰狠,冷笑道:“那對不起,你私通后宮嬪妃的事,恐怕要泄露出去了。”
“到時候,你只有死路一條了。”
“選擇死,還是選擇豁出去,直接登基,你選一個。”
李班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很久,才道:“什么時候?”
李驤緩緩笑道:“七月初二,天亮之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