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快跟上來啊!”
杜實在前方揮了揮手。
戴邈道:“你看,還跟我打招呼呢,讓我一起去譙郡。”
“我好久沒見大哥了,著實想念,就一起去了啊…”
“先生…你…保重身體吧。”
說到最后,戴邈都快哭了,腳如灌鉛,艱難跟了上去。
杜實摟著他肩膀,笑道:“這才對嘛,識時務者為俊杰,你拯救了這座城。”
戴邈顫聲道:“那、那我呢,我還能回得來嗎?”
杜實嘆了口氣,道:“這就不知道了,因為這是唐公才能決定的。”
“你自命不凡,不妨好好想想唐公是什么人,想想怎么做他才會饒了你吧。”
戴邈的小腦袋又開始轉了起來了。
而譙郡,旅舍之中,謝安依舊在喝茶。
桓猷靜靜坐在旁邊,臉色異常難看。
他心中焦躁得很,在這里已經呆了好些天了,像是修身養性一般,也不出門,純吃喝拉撒。
甚至,謝安也不聊正事,找他說話,他就談風花雪月。
“我說謝安石,你到底要做什么,把我關在這里,你們的陰謀就能得逞嗎?”
桓猷再也忍不住摔了茶杯,大聲道:“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出去,大不了你就讓尹容殺了我。”
謝安輕輕道:“尹大師不會殺你,但他會割了你的男人器物。”
桓猷沉默了,低下了頭不敢再說。
過了一會兒,他才無奈嘆息道:“要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嗎?”
謝安搖頭道:“沒有,只是靜靜等待即可。”
桓猷道:“是不是建康那邊出事了?是不是謝秋瞳讓你這么做的?”
“你是老三,她是老六,你是嫡出兄長,她是庶出妹妹,你為什么聽她的啊。”
謝安面上是淡淡的微笑,他看向桓猷,語速很慢:“唐禹讓我這么做的。”
桓猷呆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真是這樣,他不敢想象譙郡會發生什么。
他是跟著唐禹打過仗的人,他知道這個人深不可測,關鍵是…譙郡的百姓,太認唐禹了啊。
這一次大災難,全天下都在崩塌,所有的百姓都在受苦,唯獨譙郡的百姓,因為前年免了稅,去年生產跟上了,才不至于被迫化作流民。
因此,當外界凄慘的消息不斷傳來,他們對唐禹的崇拜和尊敬就更加夸張,許多家庭已經給唐禹立牌供奉了。
如果唐禹回譙郡…天老爺,那戴公怎么辦啊。
桓猷抬起頭來,喃喃道:“謝安石,你告訴我,譙郡是不是要易主了?”
謝安笑道:“兩年前不就已經易主了嗎?”
話音剛落,尹容大步從外邊走了進來。
他沉聲道:“有消息,大量難民又匯聚過來了,多達數千人。”
桓猷變色道:“你們也利用難民?”
謝安搖了搖頭,道:“戴淵利用,不代表我們利用。”
“但這一次難民的到來,的確是我們提前算到的。”
“四周都爛了,唯獨譙郡這里還能搶到一些東西,他們不過來也只有死了。”
“但就是這么個難民作亂的檔口,使君,你猜戴平會怎么選?”
“他啊,他的心終究還是不如戴淵狠。”
“他有他的懶散和惰性,有他的欲望和貪心,但偏偏…他是自命不凡的人,他沒那么壞。”
“這些,我們早就研究透了。”
桓猷的心跌落谷底。
他不禁看向謝安,艱難道:“龍亢桓家…還有人能活嗎?”
謝安道:“能活,但…代價很大,估計你們要家財散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