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從床上下來,又害怕惹怒了李鐵錘,只能攏起被子往角落里縮了縮。
李建雙也嚇了一跳,嘴上喊著“鐵錘,千萬別犯糊涂”,沖過來要攔著李鐵錘。
嗖。
說時遲那時快,胳膊掄圓,斧頭脫手而出,化作一團黑光,直直插進床腿里。
咔嚓。
床腿斷裂。
本就不堅固的老木床,缺少了一根床腿,頓時四分五裂。
床板,被子,枕頭散落了一地。
二嬸子“嗷”了一聲,從床上摔了下來,呆愣在地上,坐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她扯著嗓子嘶吼起來:“哎呀!沒天理了呀~侄子打身子了啊,土匪李鐵錘欺負人了,俺要被土匪侄子逼死了啊。”
“欺負?俺鐵錘是個文明人,本來想跟你說理兒的,既然你這樣說,那俺就欺負你一次。”李鐵錘看了看在地上撒潑的二嬸子,走過去從床腿上拔下斧頭。
斧頭是老式開山斧,鋒利的斧刃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冰冷寒光,倒映入二嬸子的眼睛中。
李鐵錘的聲音不大,但是每個字都咬得特別重,透漏著寒意。
二嬸子也不哭嚎了,從地上滋熘一下站起身,拍打著灰塵,好像剛才不是她在撒潑而是摔了一跤而已。
李建雙暗暗松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這時候隔壁幾個院子里的大嬸大娘聽到動靜,也都趕了過來。
看到現場情形,眾人齊齊嚷嚷著“這是咋地了?建雙家咋惹到鐵錘了?”
李鐵錘笑了笑,突然緊緊斧頭,這可把眾人嚇壞了,把二嬸子嚇呆了。
民兵隊長見事情不妙趕緊上前拉住李鐵錘。
“鐵錘,你這是干啥呢,都是一個村的鄰居,二嬸子還是你親嬸子,有事慢慢說。”
李建雙也慌忙說道:“鐵錘,你現在是民兵副隊長,要有組織紀律,咱們應該說理兒,不能當土匪。”
“怎么著,這會想起說理兒了?那好,咱就說理兒。”李鐵錘撩開衣服下擺,將斧頭插到腰間。
二嬸子這會害怕勁兒過去了,看看一片狼藉的床鋪,又委屈上了。
“天殺的李鐵錘,你沖進來砸了俺的床,是想干啥?你是個土匪啊!”
眾人也開始起哄:“是啊,哪能砸人家床呢!鐵錘這次過分了啊。”
李鐵錘撩開另外一邊的衣服下擺,里面露出一把土噴子,冷眼看了看圍觀的大娘大嬸。
這一對眼,四周的聲音瞬間就沒了。
這時候眾人才想起來,李鐵錘現在不只是拖拉機手,還是民兵副隊長,擁有繩人的權力。
李建雙焦急的上前拉住二嬸子的胳膊。
“咱說好了要說理兒,你咋又耍潑呢!你腦袋被牛踢了啊。”
要是在以往,李建雙這樣訓斥二嬸子,二嬸子高低得回懟他幾句。
此時卻連連點頭:“好好好,咱就說理兒,不耍賴!”
沖到別人家砸床,說破天李鐵錘也沒理。
這次說不定能把自行車“借”過來。
只是這個時候,李鐵錘不開口了。
沒有人主持說理兒,屋內頓時安靜下來,清官難斷家務事,再加上一邊是扶貧主任,一邊是土匪,那些大娘大嬸們都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李鐵錘也不著急,二嬸子鬧事兒不是一次半次了。
他馬上要去縣城參加拖拉機培訓班。
李母和奶奶都不是那種勢強的人,大哥是個軟耳朵,不管家里的事兒。鐵鉤和鐵梅又太小了。
要是不能殺殺二嬸子的邪氣,以后說不定得鬧出多大事兒。
這也是李鐵錘持斧上門的真實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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