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皮鞋的不跟穿布鞋的斗,穿四個兜的不跟穿布衣的斗。
趙二牛吃定了李鐵錘身為廠里面的領導,不敢跟他這個破落戶一般見識。
歘,趙二牛猛地一甩頭,將額前雜亂的頭發甩向一旁,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
匕首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趙二牛緊緊握住匕首的刀柄,將其在身前肆意揮舞。
他緊盯李鐵錘,嘴角掛著一抹殘忍的冷笑。
“爺們兒,你今兒要是把拾掇房子的活兒交給我,那咱們還是好兄弟。”
屋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陳方德也沒想到趙二牛敢動武器,想要上前阻攔,卻被趙二牛一個冰冷的目光給瞪了回去。
李鐵錘將柳晏荷拉到自己身后,笑呵呵的看著趙二牛問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說著話,李鐵錘已經攥緊了拳頭。
今兒沒有帶土噴子,要不然這會趙二牛已經知道什么叫做靠山屯土匪了。
趙二牛不慌不忙的解開上衣扣子,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他眼睛猛地瞪大瞪圓,雙手反抱匕首,刀尖瞄準自個的肚皮,作出一副剖腹的樣子。
“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攮自己一刀!”
李鐵錘:“......”
李鐵錘已經舉起了拳頭,被這話驚住了,差點摔倒在地上。
就這?
趙二牛嘴角勾起一絲殘忍,惡狠狠的說道:“你要是再不同意,那我就再插一刀。”
“不是,你這玩的是哪一行啊?”
靠自殘來威脅別人,李鐵錘還是第一次見識。
他這會也松懈了下來,劃著火柴點上根煙。
陳方德似乎看出了端倪,湊到李鐵錘耳邊小聲嘀咕:“鐵錘兄弟,他玩的是津城那邊混混們常用的手段。”
津城混混....李鐵錘頓時明白過來了。
津城是國內最早的大城市之一,三教九流匯聚于此。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其中以津城混混最為出名。
別的地方混混們爭強斗狠,都是跟對方比試拳腳功夫,嚴重點的動刀子、動槍炮。
唯獨津城混混是個例外。
他們愛好——自殘。
小混混去飯館收保護費,拿出刀子在自個手上劃拉一道,看著鮮血淋漓的,逼迫飯館老板給錢。
兩個大混子爭地盤,街頭架起一口油鍋,誰先把手伸進油鍋里,誰就是爺。
津城混混的手段就是,我不打架,我就作賤我自己。在你面前玩個三刀六洞。
不為別的,就是惡心你。
有本事你就打我,把我打死了,你就替我償命,反正我是一條賤命。
解放后,上面整治過好幾次,效果都不太好。
畢竟那些混混也沒真傷人,沒辦法直接判刑。
后來官府從窯子里找個最老最丑的妓女來,讓混混磕頭喊媽,再從妓女兩腿之間爬過去。
鉆過褲襠的混混在這行里就混不下去了,正是靠著這種手段,才算是遏制住了津城混混的氣焰。
只是....現在京城里也找不到妓女啊。
李鐵錘歪著頭看看趙二牛,突然扔掉煙頭,伸出手掌一巴掌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