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年月局勢并不明朗,任何人都無法確定是否能有下一批回城名額。
柳宗山跟以往一樣表示不能干那種走偏門的事兒。
但是姚雪茹和大嫂,甚至是柳大志都齊齊向柳宗山施壓。
畢竟當年柳晏荷其實不符合下鄉條件,是因為受到了柳宗山的拖累,才會被下放到了靠山屯。
柳宗山見家里要鬧翻天了,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聯系了幾個老朋友。
柳宗山本來想著,他也算是受了委屈的人員,還立過功,上面再怎么著,也應該優先考慮一下。
誰承想,柳宗山卻碰了一鼻子灰。
倒不是他的那些老朋友不幫忙。
而是第一批回城名額實在太少了,壓根不夠分。
柳宗山這下子才真著急了。
這陣子李鐵錘忙著三清一整的事兒,柳宗山則忙著幫柳晏荷跑回城手續的事兒。
結果卻一無所獲。
這老頭子嘴角上前陣子剛下去的水泡這會又起來了,姚雪茹每天在家給他熬制中藥呢!
一張單薄的紙張拿在手里面,李鐵錘卻感到比千斤還要重。
他雖然知道知青們最終都能回城,但是黃主任能幫這么大的忙,實屬難得。
“黃老,要不咱們再下一局,這次俺讓你一只馬?”
“滾犢子吧!我老頭子好歹也是入編的業余棋手,只不過一直在讓著你罷了。”
黃主任站起身合上棋盤,沖著李鐵錘點點頭道:“趕緊回去吧,記住了,手續必須得盡快辦理。免得節外生枝。”
“謝了哈!”
李鐵錘轉身離開辦公室,騎著自行車,沿著寬敞的街道,朝著柳家奔去。
此時的柳家氣氛有些慘淡。
柳宗山很少見的坐在書桌前嘆氣。
姚雪茹在旁邊嘟囔道:“老柳,你好歹也算是高級人才,認識那么多大領導,怎么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柳宗山道:“你這叫啥話,咱們京城里下去的知青有三十多萬人,第一批名額只有不到五千人。
就連紡織廠的老陳,他兒子被安排到了北大荒,前年得了重病,這次不是也不能回城嗎?”
“人家是人家,咱姑娘為你受了苦,你就得幫忙。”姚雪茹不依不饒。
大嫂也勸說:“爹,連上山下鄉辦的領導都不知道,下一批名額什么時候下來,您還是抓點緊吧。”
柳晏荷本來也想著回城,現在看到柳宗山如此為難,走上前勸說道:“母親,大嫂,我在靠山屯現在過得挺好的,當上了代課教師,不用下地干活兒了。”
柳晏荷講的是真心話,靠山屯的條件雖然艱苦一點,但是一想到要跟那些孩子們分開,她就有點舍不得了。
“你知道什么啊,誰知道政策怎么變呢,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后說不定沒有機會了。”
大嫂見柳晏荷不懂事兒,此時也著急起來。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道聲音。
“什么沒機會了?”
只見李鐵錘晃悠著從外面回來,看到他,柳晏荷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他寬闊的肩膀如同一座堅實的山峰,結實的胸膛如壁壘般硬朗,跟著這樣的男人,感到特別的踏實。
“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柳晏荷笑盈盈的走上前,想要從李鐵錘手里接過帆布袋子。
“你等等,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李鐵錘打開袋子,從里面取出那份材料。
“什么啊....嗝!”
柳晏荷看到李鐵錘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張紙,本來沒有在意,等看清楚上面的內容,整個人立刻呆愣在了原地。
她嘴唇微微哆嗦著,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似乎被那強烈的激動堵住了喉嚨,只能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眼神中燃燒著熾熱的火焰,那是興奮、喜悅與感動交織在一起的光芒。
“你們兩個過分了啊,這里還有外人呢,大白天的送情書。”